“可是咱们身上的练形池水已经快干了,等恢复了原样,鬼卒立即就会认出我们是谁。”阿朱说。
“通缉令上没有你的画像,不用着急。”丁能说。
“可是上面有你,怎么办才好?”阿满脸焦急。
“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躲着,等待更好的离开机会。”丁能说。
“只能这样了。”阿朱叹息。
一幢房子的门被砸烂,里面空无一鬼,只有散落满地的货物和碎布条。
丁能清楚地记得,这里曾经是一家杂货店,一名瘦老鬼坐在柜台后面,无精打采地发呆。
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
显然已经被鬼卒洗劫过不止一次,能吃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稍微看着顺眼的货色也被拿走,留下的全是破烂。
丁能和阿朱进入房间。
本来面目
看看身后没有谁注意自己,丁能弯下腰拾起被踢破的门板,小心翼翼地放回到门框内,然后用一只破桌子顶住。
这时阿朱身上的练形池水已经完全干掉,漂亮的容颜慢慢变回来,不再是先前可怕的丑陋模样。
与此同时,丁能也恢复了本来面目。
眼中的世界顿时发生变化,光线变亮了许多,周围不再阴风惨惨,先前曾经看着是垃圾的东西现在居然是刚打开包装的新玩艺儿。
一只金灿灿的小酒杯躺在地上,丁能记得刚才这是一截发了霉的臭香肠,自己差点伸脚踩烂它。
柜台里有个红木雕刻成的盒子,图案很精致,先前看着是一堆生了蛆的兔子尸骸。
右侧墙角先前看着是几只破损的泡菜坛子,此时却是两只椅子。
眼界的转换竟然能够制造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丁能不禁大为感慨。
他心里感到疑惑,不明白现在看见的东西是否真实存在。
犹豫了片刻,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伸手轻轻抚摸靠背和木制的椅子腿,发觉跟记忆里的上过油漆的木材没有任何区别。
门板仍然保持破烂状态,只是颜色由先前的黯淡变得鲜亮,正中有一个与脚印相似的东西,显然鬼卒曾经踢中那里。
“我们可以在此暂时躲避,等待合适的机会再离开黄泥大道。”阿朱说。
“如果鬼卒别来捣蛋的话,住几年也没关系。”丁能说。
“这么快你就喜欢上这里啦?”阿朱问。
“你的出现让这个破房子变得闪亮和美丽。”丁能说。
“嘻嘻,你就爱说好听话。”阿朱笑逐颜开。
“正常情况下,我能够在此地坚持多久?”丁能问。
“按此地的时间算,估计七十二小时内没事,再长久一些就难说了。”
“看来不必着急,咱们刚进来几个钟头,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寻找离开的机会。”丁能说。
“刚进来的时候我应该警觉一些,发现情况不妙立即转身离开,那样就不会有事。”阿朱显得有些沮丧。
“谁知道会这样,不必自责,咱们都好好的,并且弄清楚了大部情况,其实这样也不错。”丁能说。
感谢命运
丁能进入房间内部,找了张还算舒适的大床,兴高采烈地拉着阿朱躺下。
“你很想跟我亲热吗?”阿朱面带犹豫之色,怯生生的低声问。
“现在不想,没心情。”丁能摇头。
“还好,其实我也没心情。”阿朱羞涩地笑了笑。
“走了好多路,挺累的,应该休息一下,能够睡着最好。”丁能把一只胳膊伸到阿朱脑袋下方,让她充当枕头。
“你睡吧,我守着。”阿朱躺下,转过脑袋朝丁能的耳朵吹气。
“我想透了,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可紧张的,你也睡吧,养足了精神才能跟那帮坏蛋斗下去。”丁能说。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看着淡黄色的天花板。
“我想起小时候,我躺在自家花园的草地上,看天上飘过的白云,盼望自己快快长大,好到外面自由自在的玩耍,逛街,买东西什么的。”阿朱说。
“你是富家小姐,想必生活很不自由,所以会羡慕别家孩子可以胡作非为。”
“我很小的时候订过亲,跟山京城内一户盐商家的少爷,那家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父母就没让我学习读书写字,于是我成了文盲鬼。死掉之后怎么折腾都没有用,连续学习十天半月,好不容易记住了几百个字,一转眼却又忘得干干净净,怎么努力都没有用。”阿朱说。
“后来你跟那位六少爷成亲了吗?”丁能问。
“没有成亲。我十六岁那年,眼看就要嫁过去,对方家里说等形势安定一些再办喜事。过了一段时间,山京城破,遭清军屠城,我和丫环还有奶妈一起跳井自杀。”
“家里人没死光吧,不然岂不是没人收尸。”
“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活下来,他们等局势稳定之后出来找到了尸体,把我埋葬到自家的墓地里。”阿朱说。
“唉,你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死掉了。”丁能叹息。
“人生无常,鬼途同样变幻莫测,幸好遇到你,让我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阿朱说。
“我一直在感谢命运,感谢上苍安排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丁能说。
“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投胎的日子来临时你仍然处在危险中,我宁愿放弃重入轮回的机会,陪着你,保护你。”阿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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