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名似乎是医生模样的人面色紧张地跟在后面。
丁能紧张地问:“神婆,没事吧。”
朱神婆摇摇头,慢慢坐直:“坐一会就好。”
会场内乱成一团,一些人想退场,却保安阻止。
这时一名道貌岸然的老年男子走到话筒前,开始讲话。
“大家好,刚才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现在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保持纪律,不要离开。”
此人镇定的语调让惊慌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宋同志其实在跟大家开玩笑,目的是为了活跃一下大家的情绪,因为他看到有一些人在打哈欠。见到这样的情形,宋同志不惜放下身份和地位扮演小丑以取悦在场的人,他的品德是高尚的,行为是伟大的,思想是先进的。然而刚才有一位年青人却把假戏当成了真事,朝宋同志扔了一只酒瓶,导致他受伤倒地。这使我想起当年上学时经历过的一件事,那是四十五年前,当时我还是一名学生,一天晚上,县文工团到工厂里慰问演出,剧目是著名的《白毛女》,一名扮演黄世仁的演员因为演技太出色,激起了台下观众的仇恨,结果脑袋上挨了一砖头,事后到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才痊愈。”老头面容显得和蔼可亲,语调平静而富说服力。
现场的人大部分表情淡漠,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老头的话。
“我想宋僵的话已经被在场这么多人听到,应该会有人注意此事,咱们可以走了。”朱神婆说。
“你还能做得更好一些吗?我是指,让这老坏蛋彻底完蛋,开枪自杀或者用脑袋撞墙都行,跳楼也不错,如果方便的话,弄出心肌梗塞什么的更好。”丁能说。
“说过了,我做不到,我也很想弄死这老王八蛋,可他的精神太顽固了,仿佛一块铁,我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在他拿着枪的时候,我多次尝试想让他开枪打自己脑袋,但就是做不到。”朱神婆说。
“现在他昏迷了,是否更容易弄?”丁能问。
“他晕过去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必须在他醒着的时候才可以。”朱神婆摇摇头。
“看来可以收工了。”丁能沮丧地说。
“是啊,可以回去了,等下宋僵醒来之后肯定会动员全部力量搞全城大搜捕,咱们得躲严实一些才可以。”朱神婆说。
发功过度
丁能回到休息室抱起白猫,然后搀扶着累得直不起腰的朱神婆往体育馆外面走。
此时已经散场,他们混在人群当中,慢慢向外移动,倒也不引人注目。
“神婆,你好重。”丁能累得伸出了舌头。
“可惜我必须呆在猫的躯壳当中,否则倒是可以帮忙。”白猫说。
“我才九十四公斤重而已,不是很胖,比起鬼子的相扑选手我完全算得上很苗条。”朱神婆说。
“你学过的茅山术当中有没有什么能够使自己身轻如燕的办法?”丁能问。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怎么可能。”朱神婆有气无力地说。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必须迅速离开此地。
但是到外面街边之后丁能失望地发现,不但抢不到出租车,连黑车也全部客满。
停放在路旁的大客车全都按照单位把自己人有序地运走。
丁能扶着朱神婆,跟着其它人走到公交车站,然后历尽艰辛挤上去。
车子开动,一名小学生给朱神婆让座,丁能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哪?”朱神婆问。
“怎么,不回你的出租房吗?”丁能问。
“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万道德多半已经确实了我们的位置,不能回去了。”朱神婆说。
“那么去哪好呢?”丁能说。
“随便啦,找个热闹一些的酒店住下,别让宋僵的人抓到就可以。”
“你这么厉害,怕什么?”丁能说。
“我刚才发功过度,至少得十个钟头之后才能恢复过来,等会如果遇到麻烦,只能靠你来保护我。”朱神婆说。
“放心好啦,大不了一起死,我决不会扔下你跑掉。”丁能说。
“别那么悲观,万道德并非无所不能,否则早抓住你了,我们肯定还会有其它机会。”朱神婆说。
“你对宋僵作法,他醒来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人变傻或者干脆疯掉之类。”丁能问。
“他醒过来以后将彻底忘记掉被控制期间做过的事,然后像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朱神婆说。
后果
坐在行驶的公共汽车里,丁能开始分析宋僵今天出丑将导致的后果。
可以肯定一点,这位坏蛋的个人形象已经彻底完蛋,各式各样的传闻将在短期内飘扬在大街小巷当中,贩夫走卒们津津乐道,越传越玄乎。
至于是否会影响到宋僵的前途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很多有明显污点的人消失一段时间之后总能复出,然后是高升。
因为决定其职位的人是在上层,谁也不必考虑大众的观点。
就今天的事而言,这家伙仅仅只是发布了一通胡言乱语,脱下裤子袒露下半身,他所承认的那些恶行恐怕没有谁会去亲自核实,当然普通人也不太可能亲自去核实,除非与自己有关。
可以想见,这些事在传播过程当中会越传越离谱,经过各式各样的人加工和处理,最终与事实拉大了距离,变得抽象和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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