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到过其它国家,很想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人,听听不同的语言。”朱神婆说。
“这个容易,随时都可以去。”丁能说。
这时,房间内突然平静下来,一点声音没有。
一连听了几个钟头,耳边一下子变得清静,令人感觉极不习惯。
丁能站起来,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麻烦
阿柴若无其事地穿透房间门飘出来,苍白的面孔上发出青灰色的淡淡光芒。
“牛公子呢?”丁能紧张地问。
“挂掉了,精尽人亡,死而后已。”阿紫说。
丁能眼睛瞪得奇大:“真的吗?”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阿紫依旧面无表情。
丁能很是惊慌,急忙冲过去,打开了房间门。
牛公子半躺在沙发里,全身光溜溜的,正抽大麻,他无精打采地举起一只手打招呼:“嗨,哥们。”
这情景让丁能长出了一口气,决定以后不再做这样的皮条客,因为太危险了。
“你没事吧?”
“怎么会有事呢,嘻嘻。”牛公得意的笑容掩饰不住满脸的疲惫,看着天花板吟起了古诗,“金风玉露一相随,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相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没事就好,你躺一下吧,柜子里有饼干和牛肉干还有巧克力,请随便用。”丁能退出来。
回过头来,阿紫已经消失。
“阿紫婆婆说要去看看成崖余和锦衣卫头目,因为她有些不满足,要求你在十天之内至少烧装满五辆重型卡车的冥币和香烛,另加纸人百名,纸制车马房屋各百套。”朱神婆说。
丁能点点头,心想这事好办,至多掉三十万就可以保质保量搞定,还有大笔赢余。
但有一事不得不考虑,那就是发行如此之多的流通货币到一个相对封闭并且规模较小的地方,估计会引发严重的通货膨胀。
编号为一九八四的牛头曾经说过,鬼街附近的物价比其它地府集镇高出两到三倍,跟丁能大量注入流动性有关。
先前烧过许多给阿朱和阿紫,也烧过许多给大个子鬼及其跟班,加之最近一年来山京城不幸挂掉的人相对较多,烧掉的冥币也较往年为多,所以出现如此情况倒也不奇怪。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满足阿紫的要求就可以,至于地府鬼街的经济秩序会不会因此完全乱套不在考虑之列。
人渣
送走了疲惫不堪的牛公子,丁能和朱神婆关了办公室门,打烊离开。
此时天已经黑掉,大厦内灯光亮起,成群结队的阴魂开始四处游荡,她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行动缓慢而无力。
现在这些鬼刚刚离开藏身地出来活动,仍然处于半迷糊状态,等再过一个多钟头,他们就会变得活跃,然后渐渐进入亢奋。
坐上新买来刚几天的轿车,前往刚租下的公寓式酒店。
朱神婆感到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觉得什么事都不必自己动手有些不对劲。
他们住相邻的两个房间,中间仅一墙之隔。
丁能感觉有些累,回房间之后立即躺下睡觉。
仅仅过去了几个钟头,正睡得香甜,电话却响了。
丁能心里很后悔睡前居然忘记关机,反正已经被吵醒,无奈之下拿起来接听,发现是人渣打来。
人渣说已经回到城里,约丁能外出聊天。
没得办法,丁能只好起身,在桌子上写了字条留给朱神婆。
驾车到预定地点,远远看到一辆破捷达停在树下面,猜测其中坐着人渣,于是驶过去。
捷达缓缓开动,其中伸出一只手来摇晃了几下,示意跟上。
丁能心想怎么弄得跟间谍影片似的复杂,这警惕性也未免过高了些。
此时夜深人静,来往车辆和路边行人极少。
跟着开出三公里多,捷达停下,人渣从车里走出来。
这家伙戴着一只鸭舌帽,加上一副透明眼镜,满脸乱七八的糟的胡子茬,乍一看很像是刚刚成功越过三八线的脱北者或者传销黑窝里逃出来的穷光蛋。
“丁能。”人渣泣不成声,摇摇欲坠。
“哥们,你这是怎么了?”丁能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两步,伸手扶住其胳膊。
万万想不到,坚强凶恶如人渣居然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低头一看,发觉人渣一手探入怀里,似乎握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仔细瞅瞅,感觉其形状有些像手枪。
这恶棍身上臭味极浓,与传说中一年仅洗一次澡的人有些相似。
“习惯了,手不放在枪上我就不敢离开车。”人渣哽咽着解释这样的行为。
人渣
丁能和人渣到旁边的小饭馆里坐下,随便叫了一些东西。
这是那种白天卖饭菜夜晚卖烧烤的全天营业的小店,卫生条件极差,收费比较便宜。
丁能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进过这个档次的餐厅,以前在学校里混的时候倒是常常去。
人渣坐立不安,不时伸出脑袋往外看,如果恰好有人路过,他就会显得很紧张,伸手入怀摸索武器。
“看样子你不怎么开心。”丁能说。
“我老是担心有人追捕自己,呆在哪里都不敢超过两个钟头,这样的日子过了这么久,难受得要命。”人渣说。
“我听说你有不少钱,应该感到幸福才对。”丁能低声说。
“操,当初没想到会跑路,保险柜里的钱都是新钞,号码连在一起,根本不敢拿出去花,幸好还有一些欧元和美元和港币是旧玩艺,不至于让我生活无着落。”人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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