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丁能和成崖余同声说。
两人摇摇头,慢慢往外走。
几只傻鬼站在花园内唱歌。
“阿紫阿紫我爱你,你像那梅兰招人迷,看到梅兰就想起你。”
见到两人过来,傻鬼们唱得更加起劲,声音变得比先前宏亮了许多。
丁能微笑着停下脚步,趁着傻鬼们暂停的间隙鼓掌。
“谢谢各位观众。”带头的傻鬼朝来人弯腰行礼。
成崖余无可奈何,只好学着丁能的样拍手。
“下面,我们将送上一曲集体创作的新歌。”傻鬼头口眼歪斜,半截青紫的舌头拖在口腔外面,表情却极严肃。
“好咧。”丁能作欢呼状。
危机
成崖余看看同伴,心里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傻鬼们得到鼓励,开始大声念叨:“鱼儿离不开泡菜,鬼民需要阿紫婆婆。”
然后唱起来:“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福您万寿无疆。”
丁能拉着成崖余的袖子:“赶紧溜吧,回去事还多。”
“还以为你喜欢听他们唱歌呢。”成崖余嘀咕。
“你才喜欢听傻鬼唱。”丁能笑起来。
两人赶紧走到旁边长廊内,进入到众新鬼狂欢的场所。
背后仍然不停地传来傻鬼的歌声:“唱支山歌给阿紫听,我把阿紫比爹地。”
头目坐在昔日的同事和哥们当中,身边几只苍白的胳膊搂在肩膀,他手举一只酒瓶,正狂饮不止。
“要不要安慰他一下?”丁能问。
“算了,没用的。”成崖余摇头,“咱们走吧。”
回到人界,理发师满脸贴着黄瓜继续午睡,对周围发生的事听而不闻。
丁能把两张百元钞票轻轻放到她身边的提包里,尽管很小心,她却惊醒过来。
“要走了吗?”
“嗯,得回去了。”
“你放钱在我包里干嘛呢?”
“以后恐怕不会再来了,这房子反正要被拆掉,你赶紧找个地方安顿吧。”丁能说。
“一直没问过你,楼上到底有什么,为何你来了许多次?”理发师问。
“是一个前往地府的通道,我可以穿过去,绝大部分人却不行。”丁能说。
“他也可以过去吗?”理发师指着成崖余问。
“现在可以了。”丁能说。
“我可以过去看看吗?”她问。
“恐怕不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丁能说。
“真是奇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事。”她摇头苦笑。
“别去想为什么,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尽可能保持愉快的心情。”丁能说。
“我一直认为鬼魂之类东西是不存在的,看来得换换头脑。”
“不会吧,你是这里的住户,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成崖余问。
“从来没有过,一直都很平静,五岁至今,从我上幼儿园开始就有人问这条巷子里天黑之后有什么,我无数次回答说什么都没有,长大一些之后,在山京城内到哪都可以听到许多关于这里的灵异故事,我总是一笑置之。”理发师轻轻拍打她白晰的额头。
危机
“反正你要搬走了,知道这事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就当是传说或者谣言就好。”丁能说。
“我能够确定你是个诚实的人。”理发师严肃地看着丁能。
“诚实一些比较省事,可以不必总记着自己说过些什么话。”丁能弯下腰,把一只卧倒的醋瓶子扶正。
成崖余走到门口,伸头出去看了看,正赶上一伙壮汉拎着油漆桶过来。
“乖乖回屋里呆着,别想乱来。”一名壮汉大声喝斥。
人堆里几名戴太阳镜剃平头的马仔却认出了新任队长,立即冲过打招呼。
“成哥,这位民工不认识您,别跟他计较。”
这情形看得丁能仰天长叹,无言以对。
理发店的玻璃幕墙上被刷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然后施工队伍继续往前走。
“我已经联系好一辆小货车,等天黑之后就搬,先到姐姐家住几天再说。”理发师说。
丁能和成崖余说过再见之后走出来,钻回到车里,慢慢驶离了黄泥巷。
街口外的路边已经有十几辆挖掘机一字排列停好,显然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开始动手。
“至多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开始拆房子,你说会不会出事?”成崖余问。
“谁知道,也许会死很多人,也许什么事也没有,鬼的思想是很难猜测的。”丁能说。
“我真怀疑,这里重新规划建房之后有人敢来住吗?毕竟那些可怕的传说路人皆知,由来以久,而且并非穴来风。”
“如果安安稳稳地建好新大楼,买盘肯定踊跃,因为这一块差不多可以算是城中心,地段确实不错,如果价钱别太离谱的话,有些投资价值。”
“如果无法平安无事的建好新房子那又如何?”
“整个过程当中,承建方和开发商会联手努力封锁消息,争取让外界认为什么事都没有。这种事屡见不鲜,比如你买了某处的房子,绝对没人会告诉你那儿以前是一片荒坟或者某个朝代留下的万人坑。”丁能说。
“嗯,这倒是,无论如何,我自己肯定不会来这附近买房,也不会让亲属来买。”成崖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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