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围的鬼挺多,大概有几百只,大部分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狰狞。
“你能看到吗?”丁能问。
“我看到许多半透明的黑影子,数量非常多,跟菜市场的情形有些相似。”成崖余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鬼是很讲道理的,大部分都比较友善,并不危险。”丁能安慰他。
旁边一只飘过的男鬼咧嘴一笑:“我同意你的看法。”
“你好。”丁能朝男鬼点头微笑。
“赶紧离开这里,当心被误伤。”男鬼说。
“我们想把工棚里的人安全地带出去,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丁能说。
“不可以,大家都非常愤怒,必须有人为此负责。”男鬼说。
“你们应该找那些黑心的地产商和相关利益群体,或者充当打手的黑道人物。”丁能说。
“你说的那些我们全明白,可是做起来困难太大,我们就喜欢捡软弱的人欺负,身为一只鬼应该有自知之明,如果硬要去对付恶人的话可能会遇到巨大的风险。”男鬼说。
这时前方的工棚内再次传出惨叫声,然后电灯熄灭,接下来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成崖余拿出电筒,准备冲过去。
这时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撞撞跌跌地冲出来,大声喊叫:“有鬼啊,救命!好可怕。”
怨气
丁能和成崖余加快脚步冲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中年汉子。
此人额头上弄破了一块,鲜血沿着面部往下流,滴到衣服上。
“别怕,我们会保护你。”成崖余说。
中年汉子似乎已经精神崩溃,嘴里大量吐出白沫,喉咙深处发出阵阵‘嗬嗬’声,胳膊四下乱挥,几次击中了成崖余的面部。
丁能瞅准一个机会,从侧后方抓住汉子的一只手,然后成崖余控制了另一只。
中年汉子不得不停下来,含糊不清的嘀咕:“好多鬼,太可怕了。”
周围鬼影幢幢,原本就微弱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视野渐渐只能看清两米左右,再远些就是一片朦胧。
噪声越来越响,令人心烦意乱,仿佛周围有几百名泼妇在同时吵架和玩彪悍。
丁能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感觉十分难受。
几只鬼飘过来,其中一名面色苍白、脑袋搭拉在肩膀上的女鬼伸出长长的舌头,把眼睛瞪得奇大,凑近中年汉子,鬼声鬼气地说:“我要吃了你。”
汉子把眼睛一闭,一头扎入成崖余的怀中,身体颤抖得厉害。
“大姐,人家已经快被吓死了,你就高抬贵手行行好吧,放他一马。”丁能说。
“你是谁,好象不怕我的样子。”女鬼用一只血淋淋的手把自家脑袋扶正,注视面前的人。
看样子这鬼的脖子曾经被砍断过,颈椎已经折断,只留下约四分之一的皮肉保持与躯干部分相连。
可谓死相极惨,据说这样的鬼一般都怨气较重,老想着如何复仇,到哪都无法安分守己。
“给个面子,让我们把这儿的人全部带出去,等明天你们再玩好不好?”丁能说。
“这里已经结成千鬼大阵,你以为还能出得去么?”女鬼洋洋得意地说。
她身边的几只鬼摇晃着脑袋,大声附合:“就是这样。”
丁能看看了四周,心里一阵紧张,无法确定这伙人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弄成了传说中极厉害的千鬼大阵。
“我跟阿紫很熟,请帮个忙,明天一定烧些冥币表示感谢。”成崖余说。
“我们不缺钱花,最近有个名叫丁能的傻蛋隔三岔五就烧香烛冥币来,现在地府鬼街富得流油,物价飞涨。”女鬼说。
看来阿紫没有把全部财产独吞,而是与治下的民众分享,其行为比人界许多身居庙堂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怨气
“我就是丁能。”眼看有得商量,丁能赶紧吱声。
女鬼睁大了粉红色的眼睛,仔细打量丁能,从头看到脚,然后又从脚看到头。
丁能被看得心里发毛,却别无选择,只得硬撑着,保持体面的微笑。
“好象就是那位傻财主,前些天我还在黄泥大道里见过一次。”另一只鬼说。
“十几个钟头前我俩还到过地府鬼街,并且见过阿紫。”成崖余说。
“怪不得,见到我们几个居然一点不害怕,真是不像话,如果活人全都像你们一样,我们还怎么混?”女鬼说。
丁能仔细看看周围情形,心想如果对方愿意谈判的话最好花些钱搞定此事,千万别硬来,当心莫名其妙地吃大亏。
“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阴魂,我俩只是特殊例子。”丁能说。
“这些民工也挺可怜,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出来做苦力赚几个钱不容易,放过他们吧。”成崖余说。
“这事我说了不算,得问其它的鬼。”女鬼退开。
“谁是此次行动的头?”丁能问。
“没有头,集体负责,大家自发集结起来,为了黄泥大道原住民的尊严而折腾。”旁边一只男鬼说。
这时黑雾中工棚方向再次传出惊恐万状的嘶喊。
“是否可以让我们先把这里的几个人带走,然后你们继续玩就是。”丁能说。
“你把人弄走了,我们还有什么好玩的。”一只鬼说。
“非得跟人玩吗?”成崖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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