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细嚼慢咽的的将老鼠连皮带骨头的吃了下去,我就这么看着,感觉浑身的汗毛都战栗着,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耳边全是李兵咀嚼老鼠血肉的嘎叽声。
老鼠的一节尾巴还露在他的嘴角边,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尾巴的颤抖,他却嘿嘿的笑了起来,又突然止住了笑声,站起身,走向小房间的方向。
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我长出一口气,长时间的凝立加上精神紧张,我的全身仿佛僵硬了一般,我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每动一下,都传来骨头互相碰撞的声音,正要进门的时候,我犹豫了。
李兵究竟是怎么了?相对于撞鬼、中邪,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梦游。
刚才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几乎完全粘在身上,每走一步,身体和布料的摩擦都能滴下水来。
我不敢开灯,慢慢的向里面走。接近小房间的每一步,我的脑海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不会有危险,甚至,他会不会像对待老鼠那样对待我,把我也生吞活剥了。
门是关着的,虽然缝隙很小,但是还是没有关紧,是的,那扇门,现在正在虚掩着。
我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安静的一塌糊涂(呵呵,南京那边形容“非常”基本都用“一塌糊涂”或者简洁一点的“一塌”比如:好吃的一塌糊涂,好看的一塌等等),甚至听不到人的呼吸声。我的手就握在门把手上,透过缝隙看到的房间漆黑一片。
“总之记住我的话,不要打开虚掩的门。”马大娘的声音此时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一怔,放慢动作,尽量轻悄的将门紧紧的关上。
一个平常的关门动作,却好像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房门紧闭着,似乎将我和危险隔离了,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深吸一口气,我迅速推开了房门,并拉开了灯。
门开了,李兵好好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还打着很响的呼噜,嘴角、手上没有丝毫血迹,我打量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的异象。我又退出去,关上门,趴在门口听,李兵的呼噜声雷一般的传了出来。那声音让我有重返人间一样的感觉。也许,刚才只是我因疲惫而出现的幻觉吧。
我又打开门,关了灯,悄悄退了出去。
我并不知道,这房间的某个角落,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操纵着我们的命运,如果我注意到了,那以后也许不会发生那么多血淋淋的事情。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我简单的冲个澡,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今天发生的事情,就睡着了。
“快起来,快起来,要迟到了,要迟到了。”梦中正响起昨晚我在走廊里听到的那阵缠绵的呼吸声,却被李兵推醒了。
不情愿的张开眼睛,“李兵,你干什么?把我梦里的美女都吓跑……”
正要职责他打扰了我的美梦,午夜发生的那一幕却像影片回放一样又出现在脑海中。
我“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以一种戒备的姿态看着李兵。
“家明,你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李兵被我盯得莫名其妙,伸出右手挠挠了后脑。
“哦,没什么,就问你睡的好不好。”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心虚的将眼睛飘到了别的地方。
而这无意中的一飘,却让我发现,李兵的右手小拇指指甲里有一道暗红色的污渍。
“快点吧,发什么呆啊,要迟到了。”李兵硬拉着我从床上起来,催促我说。
这个惊人的发现把我这半晚在睡眠中积攒的精力都打蔫了。
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拉扯,迅速的起床梳洗,锁好门,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小薛,怎么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这里的气候不习惯啊。”在派出所门口遇到张所长很亲切的和我打着招呼。(前面都写的是局长,没注意,今天才想起来该是所长才对)
“哦,没什么,就是天气有点热,我能克服。”我看了看旁边笑嘻嘻的李兵,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张所长说一说,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我说了,哪有人肯相信啊?
“呵呵。”张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进了所里。
我和李兵跟在后面。
谁也没有注意李兵正诡异的笑着。
我和李兵、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一共四个人一间办公室,我的坐位在李兵的后面,一整个上午,我都盯着李兵的后脑勺,生怕他突然一个回头,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鼠。
派出所平时就是一些管理户口和基层治安等工作,每天都有人24小时值班,以便于110报警机制迅速有效的实施,而当有大案发生的时候,还要配合上级部门的侦查工作,可以说,派出所的工作的琐碎而重要,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丝毫马虎不得。
今天是我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天,没有分配什么具体的工作,只是在电脑中调出了很多的陈年旧案、一些在逃的通缉犯的资料等等。
我从1995年的档案资料开始看起,一是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段也是不断进步,层出不穷,时间太久的案子对现在的工作没有帮助;二是,那件案子发生在1996年,也许在前一年可以找到一些相关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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