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茜去休斯顿以后,这幢大房子越发显得寂静,这使老鲍泽也显得孤苦伶仃。它现在大约50磅重,嘴上套着大套,被绳子拴着躺在院门边上,它灰褐色的眼睛低垂着,显得特别可怜。我想带它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些。于是我换上一套运动装,牵着它出去跑步,一直跑到公园那儿。
天气变得又湿又热,我感到有些累,所以我放慢脚步,慢慢地跑,鲍泽也懒洋洋地随着我慢了下来。
慢慢地跑了大约两公里后,我又开始大步跑起来。我觉得此时头脑很清醒,呼吸也很畅通,接着我开始向一个上坡街道跑去。这时,麦克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你永远不会成功的,小家伙,在上坡时,你根本跑不快,小宝贝……”一想起这些话,我跑得更卖力了,我跑上街道的顶端,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穿过公园跑回了家。
“我们中的某些人就像马一样,不时需要一点刺激才能把事情做好。”麦克·弗林特经常说。
鲍泽这时十分兴奋,它拖着绳子在院子里找到它的水盆喝了几口水,然后跑到巨大的鳄梨树下凉凉的土地上躺了下来,沉重地喘着气。
当我走进厨房时,诱人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麦克正在把食物从饭店的包装盒里往盘子里放。
“一个叫布兰迪的人给你打过电话。”他看见我说。
“他听起来怎样?”
“他好像喝醉了。”
“今晚他再来电话,你帮我接一下好吗?我不想现在和他谈,等他清醒后再说吧。”
“你想让我帮你应付他吗?你们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把事情搞糟了,所以兰娜解雇了他。”
“现在我倒成了你的秘书了。”
“你不帮忙就算了,我可以把电话接到留言机上。”
“如果来电话时我在旁边,我肯定会接的,但是我要修一下凯茜房间的下水道。”他舀起一勺褐色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我看着桌上盘子里的东西,努力地回忆我点过什么菜,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就没胃口,而且从没吃过。麦克递给我一杯冰镇的白葡萄酒,我抿了几口后,觉得自己又饿又累,所以也没在乎是什么菜,随便吃了几口。
“多谢你的酒,麦克。”我说。
“还有你的吻,麦克。”他模仿我的口气细声说。
“多谢你的吻,麦克。”我跟着他说,然后我走过去,拉起他的衬衣,把我湿湿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后背上,用我的鼻子轻轻碰他扎人的脖子,“我想饭前洗个澡,好吗?”
“停水了。”他说。
他跟我说过凯茜房间下水管的事,这儿总有一些基础设施需要修理。我只能用瓶装水洗了洗脸和手,然后又回到桌边。
麦克说:“我跟凯茜通过电话了,她一切都好,而且还很高兴。”
“我想她。”
“她会适应那里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特别想她。”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做出滑稽的样子逗我:他竖起脑袋,鼓起腮帮,然后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全都叠在了一起,像个老寿星一样。我忍不住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想马上扑到他怀里,让他抱住我不放。
吃完饭后,我们把桌子收拾好,把碗碟先放进水池里,等到有水时再洗。
我们一起走出厨房。“你今晚带我去见安冬尼·刘易斯吗?”我问他。
“我想先把水管修好再说。”
“那就晚了。”
他吻了我肩膀一下说:“安冬尼·刘易斯哪儿也不会去,只有天黑后他才会出去和舞女鬼混。”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格罗莉亚·马库斯也会参加海克特的葬礼吗?”
“她敢去,我就杀了她!”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这一幕也拍下来。”
麦克上楼修水管去了,我则走进工作室为我对安冬尼的采访做准备。
1974年,安冬尼·刘易斯还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他在圣·昆延被关了九年,出来后他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麦克是通过缓刑处才找到他——他住在一个闹市区东部的精神病过渡疗养院里。
我先给吉多打了一个电话。
“今晚我们要去安冬尼那儿。”我说,“我想能有个人帮我拍摄。”
“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可能又小又暗,麦克会和我们一起去,还会带上枪。”
吉多“啊”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
我和吉多曾在一起工作多年,负责一系列国际新闻工作,而且每一次进行得都很顺利。在萨尔多丛林中的一次事故之后,我改行做别的了,而吉多还继续做他的工作。他一直记着我,经常给我写信,并且每年都给我寄圣诞卡。后来,他也改变了主意不干了,起初,他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电影学院任教,接下来我聘用他做了我的摄影顾问,他的学生也作为实习生参加我的节目。现在他有稳定的收入,体面的社会地位,很有责任感,仍然像小伙子一样,做事风风火火。他说他会在一小时内赶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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