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塞恩大街的路边,我发现停有五辆新闻采访车,我们的车也在其中。
我差点儿撞上吉多,他正往新闻采访车那边跑。
“什么事儿这么匆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米雪没有如约前来,我们一直在等她。哦,我现在得快点去了。”他气喘吁吁地说,“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玛吉,那个热舞俱乐部的老板萨尔又想找麻烦。”
“怎么了?”
“他威胁说要控告我们违反协议,他说如果我们不在那儿拍片子的话,就不会影响他的生意。”
“我会跟他谈的。”我说,“不管有没有米雪,对我们来说那儿都是一个不错的拍摄场景。”
吉多低头看了看表说:“稍等一会儿。”然后向新闻采访车跑去。
我穿过卢塞恩大街,走进对面的教堂。在教堂装饰豪华的大厅里站着许多仪仗队的人,还有许多花圈、小旗及参加葬礼的人。那其中大多数人都是警察。风笛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着。摄影机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我感到十分紧张,不知道在海克特的葬礼上会发生什么事。
麦克在最前面,面对着教徒们坐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海克特的棺材,看起来他的情绪很低落。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翻看自己写的悼辞,他反复地看了又看,好像生怕忘掉什么。我觉得心里酸酸的,但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海克特的家人坐在旁边的一扇门前。海克特的两个十几岁的女儿看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显出一副惶惑无助的样子。但是那些大人们却好像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他们几乎忘了自己现在在哪儿,真是令人费解。他的前妻和孩子,还有现在的妻子及年迈的母亲从早晨就开始争论不休,争论的焦点是谁将得到那笔抚恤金。
道格·森尼克穿了一身利落的警服走向海克特的家属,他是出殡时抬棺材的人中的一员。他从台上走过去,抱了抱海克特的小女儿,她们坐在离父亲很近的地方。他站在那儿久久不想离开。当他看到小女儿开始抹眼泪时,他赶紧转过身去,轻轻地告诉那女孩的姐姐好好照顾她,然后就走开了。我知道,森尼克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流泪。
看到了这令人心酸的一幕,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悲伤,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我的眼睛。
玛丽·海伦——弗兰迪的妻子走过来,跟我一起坐在教堂的后面。
“麦克现在情绪怎么样?”
“他总是想尽量表现得坚强一些,但是他跟海克特的交情实在太深了。”
“如果海克特知道几乎所有在七十七街工作过的警察都来这儿参加他的葬礼,他一定会感到自豪的。这些警察在表面上都很坚强,其实背地里都为他流过眼泪。”
我靠近她问:“格罗丽亚·马库斯来了吗?”
“她在那边和仪仗队在一起。”玛丽·海伦侧过身看着她说,“那个婊子,待会儿我再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多惬意,她仍和别的警察勾搭。”
我多少听说过这些艳事。“还有谁来了?”我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好像伯瑞·洛治威也来了,他看起来可真不怎么样。到墓地时,我会介绍一些警察的妻子给你认识。”
这时森尼克走过来低头跟我说:“你最好坐到前面。”
“我在这儿挺好,我能看到麦克,而且葬礼结束时,我出去也方便。”
森尼克靠近了些,在他的鬓角处又多了些我原来没注意到的白发。“有点特殊情况,玛吉。海克特的妻子们在去年小女儿的毕业典礼上就有过不愉快的一幕,现在看来,她们好像又要吵架,我想让你坐到她们中间,把她们隔开。”
“我都不认识她们。”
“没关系。”他拉住我的胳膊肘,想让我站起来,“她们在陌生人面前可能会收敛些。”
“你太太呢?”
“她正扶着海克特的母亲,害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那老人家有点受不了这种场面。”
我拿起手提包站了起来,玛丽·海伦对我说:“祝你好运!”
为了麦克,我拉着森尼克粗壮的胳膊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在哀悼者的第二排坐着迈克尔和麦克的两个前妻。在我和麦克相遇之前,她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所以,我和她们毫无瓜葛。但是看到她们和海克特的家人坐在一起时,我仍感到心里有些不自在。
当森尼克说让我直接坐在那两个女人中间时,麦克的第二个前妻沙琳——她是一个精明能干的房屋装饰师,对麦克的第一个前妻莱丝丽——一名教师,用我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她为什么坐到前面来,她几乎都不认识海克特。”
我真想回头还她一句,也好杀杀她的锐气,或许麦克当初就是因为她的愚蠢才与她离婚。但是迈克尔也在这里,我不想让他感到难堪。
迈克尔听到了沙琳的话,他淡淡地朝我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从后面弯腰搂住我的肩膀很响地亲了我一下,说:“你好!”
“你好,你父亲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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