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需要调查。”我说,“还有一件事,别再往我家打电话。不然的话,麦克会冲到你家杀了你。”
“杀了他?”拉斯孔皱起了他的浓眉,“麦克是谁?”
“麦克·弗林特。”
“你认识弗林特?”
“人人都认识他。”我说,然后问布兰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看看我,看看拉斯孔,又看看芬吉,好像不得不面对现实了。我想要是和我单独相对,他要么会和我大吵一架,要么会和我进行持久战,要么会想方设法博得我的同情。可是现在我们不是单独在一起,所以他没机会那样。他那双眼泪汪汪的蓝眼睛望着我,肩膀由于不堪重负而垂了下去:“我想重新得到工作。”
“我建议你先去理个发,换件新衣服,然后到工会去,跪下来问问他们你要怎样忏悔才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就这些?”
“我能出的主意就是这些了。”
“好。”他站起来,摊开双手,“谢谢你肯见我。”
“好好照顾自己,还有那个家。”我说。
布兰迪彻底绝望了,出门之前又加上一句:“蒙妮卡扔下我跟别人跑了。”
“爱是一种让人容易受伤的东西。”我对他说,其实这是麦克的话。
布兰迪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没精打采地走出去。芬吉也跟着出去了,嘴里默念着要办的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拉斯孔。拉斯孔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兰迪使半天的拍摄工作无法进行,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而他当时只是为了去看儿子踢的足球赛。制片组就像一支球队,而他就是中场时抱着球回了家的那名队员。”
“有些人把握不好个人权力的限度。”拉斯孔说,“我们称之为罪犯。”
“或者是警察。”我说。我拿起了影碟机的遥控器。“刚才让你看的是对一个名叫琼·琴的护士的采访。”我接了重播键,扬声器里传出录音:“……我骨子里其实希望我们被发现,那样人们就知道琼·琴是个脚踏两只船的坏女孩,就可以公开地和新闻人物罗伊·弗兰迪在一起……”
拉斯孔有点脸红,说:“这段看过了。”
我按了快进键,画面上快速闪过琼微笑的脸庞。我说:“她说希望他们被发现,她果真如愿了,接着听。”
琼:“我男朋友是个嫉妒狂,还是个酒鬼,他差点因为酗酒而丢了饭碗。他因此戒过酒,不过只戒了几周,之后照样本性难移。他清醒的时候就想找些事忙碌起来,所以,他开始调查跟踪我。我知道他听到了一些事情。一天晚上,他正逮着弗兰迪陪我下班。打那以后,我就不再顾忌什么了,和弗兰迪公开活动……”
我关了电视:“她忘了说,当她的那个男友——一个叫做伯瑞·洛治威的警察,发现她和弗兰迪在一起时拔出了枪,弗兰迪把他痛打了一顿。可其实也是救了他——洛治威还有妻儿,如果他被指控开枪杀人,他们的处境会有多惨。而且,当时洛治威还喝醉了酒。”
“这件事使洛治威成了杀害弗兰迪的嫌疑犯?”拉斯孔问。
“几个调查人员都把他当做首要的嫌疑犯。他后来因醉酒后蓄意杀人而进了监狱,他的一个狱友说有一天晚上洛治威喝了点酒后揍了他。当然,这纯属为了讨好警察,其实没有事实根据。”
我递给拉斯孔一张名单,上面列了六个人的名字。我解释说:“这上面的人都与罗伊·弗兰迪的死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他们中绝大多数是黑帮的人,或是刚出狱的囚犯,想在同僚中混上一席之地。有些是酒鬼,或者是干点小偷小摸勾当的家伙,他们正想找个人说说话呢。伯瑞·洛治威在名单上,米雪·塔贝特也在其中。”
“米雪·塔贝特说她杀了弗兰迪?”他折好名单,想装进口袋里,“她什么时候说的?”
能给拉斯孔看一下警署的卷宗最能说明问题——它就放在我最下面的抽屉里,但我不能。这样做会给麦克带来麻烦,因为照理我是不能有这些东西的,所以我只能凭记忆说了个时问。“米雪那时在弗罗伦斯大街的一个露天俱乐部跳舞。下班以后,她还总得陪陪客,挣钱付给毒贩子。她有毒瘾,一天抽一百块钱的海洛因。那毒贩子为她拉皮条,但是不让她把姓名透露出去。”我顺势把那名单从他手里拿过来,“但她告诉了弗兰迪。”
我走到门口,把名单递给芬吉,让她复印一份给拉斯孔侦探。
“那么是谁开枪杀了弗兰迪,是她还是那拉皮条的?”拉斯孔问。
“也许谁也不是。那次米雪因一起财产纠纷案进了监狱时,对她的一个狱友说是那毒贩子绑架弗兰迪到了一幢破房子里,打他,然后逼她开枪杀了他。她朝他的阴部开了九枪。”
拉斯孔跷起二郎腿:“这故事合理吗?”
“不,外面关于弗兰迪被杀有各种各样的传说,这只是其中一种。事实上,弗兰迪头部中了六枪,而且也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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