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昨天下午?”我打开办公室的门,“你又能干什么?”
“至少你也应该打电话给警察呀。”
“那是布鲁克的工作。我拿走这些枪是因为我想它们不应该留在那儿。任何人都可以拿走它们的。”
“很显然,”他打开了枪袋,然后把枪摆在我凌乱不堪的办公桌上,“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认为自己又找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我开车去那儿是因为海克特的死让我心生疑窦。”
“是吗?”他怒视着我,“我也这么想。”
“但是情况全都搞错了,麦克。格罗莉亚和其他一些人星期天下午和海克特在一起。你是个警察,如果有人来,叫你的朋友去劝她的儿子不要自杀,你会不会说: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任何一个警察都会立马站起来。每个爱管闲事的朋友都会这样。”
“以前我不知道格罗莉亚在那儿。”
“我不知道那个关键时候她在不在。但布鲁克说海克特有朋友来了。你告诉我,圣莫尼卡警察局说他刚和一些朋友从海滩回来。还有,他没有带武器。那位母亲说她的房间里没有枪支,也就是说,她的儿子根本没有枪。”
麦克低低地叫了声:“我想喝杯咖啡。”他跌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捂着双眼。我走到大厅里,从饮水机里取了两杯可口可乐。在我走开的这两分钟里,麦克没有动,也许他睡着了呢。我把他的另一只手打开,然后把凉凉的可乐罐子放到他手里。
“谢谢。”他仍然一动不动,“有阿司匹林吗?”
他就着可乐吞下四片药,然后把可乐罐放在他的前额上:“这几天以来我一直迷迷糊糊的,理不出个头绪。我并不喜欢调查什么,我暂时停止是因为我想……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认为自己在否认这一切,在把一些奇怪的、不同寻常的可能性加入一个本来极其简单明了的案子中。”
他笑了:“相信我,伯克利毕业的研究生小姐,我一生中从不做这种惹是生非的事情。”
“不,你做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还记得米雪·塔贝特吗?”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那段往事让他无比痛苦。
“在热舞俱乐部工作的那位。”我说。
“天哪!”他从肚子里呻吟出来,“你怎么会与米雪认识?”
“昨天,她本来与吉多有个采访的约会,但是她没有来。星期二晚上她颈部被人用冰刀砍了一下。”我等了一会,好让麦克把这些弄明白,“你认识拉里·拉斯孔吗?”
“这个名字倒挺熟悉。在牛顿工作?”
“在霍伦伯克。他正在调查这件案子。”
“妓女总是被她们的嫖客杀害。”麦克把头转向我,“你是不是正在把一些奇怪的、不同寻常的可能性加入一个本来极其简单明了的案子中。”
“是的,侦探,我正在这么做。”
“我会去调查的。”他露齿一笑。看起来他仍然很忧郁,“值的庆幸的是,你肯和我说话了。”
“也许只谈关于海克特和米雪的事。”
他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带着期望的眼光说:“过来。”
“那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笑了,仍然站在办公桌后面,“看看你,多么无用,甚至连一个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的话效果达到了。他站起来,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让他的脑子适应这新的高度,然后穿过办公室朝我走来。他把我揽入他的臂弯里,紧紧地抱着我,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我是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他说。他的嘴唇就在我的耳后根,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男中音——我感觉它一直沿着我的脊椎向下传。“但是,我还在学习中。跟我在一起,别离开我,玛吉。我知道这次我会做好的。”
“你在学些什么?”我问。
他抓了抓脑袋:“25岁的新兵和25年的老兵不能相提并论。也许是我老了,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你没有这么糟糕。”我把脸颊放入他脖子上的四处,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汉气息,“你还是不错的嘛!”
他又变得精神焕发了。
电话铃响了。
是芬吉从录音棚打来的:“琼·琴出事了。有一个警察正要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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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994年那场大地震过后,郡总医院琼·琴住的那个房间的墙至今未修补过。我不知道当她抬头看着墙上的千疮百孔时,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安全感。现在她的右手做过牵引手术,看起来就像她被那些器械给绑住了一样。
“你没有看清那个攻击你的人吗?”麦克又一次问到。
“没有。”琼的嘴唇又裂又肿,很难说出话来。她脸上大片紫红色的伤口被线交错地缝着,两只眼圈是黑的,鼻子被纱布包着。据说,琼很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色。但现在她的脸伤成这样,使她极度懊悔,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痛苦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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