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录像带麦克都看过了吗?”
“我给他复制了,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了。”
我站起来伸着懒腰,不停地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他摇摇头:“明天是周日,我们到曼彻斯特去拍外景,然后还要去长滩。”
“要我去吗?”
“不,我派几个实习生去,把它作为教学内容之一,连我自己都不用去。”吉多起身拿起皮茄克,“我得抓紧准备明晚要穿的衣服了。”
“噢,天哪!”我低声叫道,“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兰娜的好莱坞晚会,但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还是不去了。”
“不能不去的。”他说,“就装扮得像个外国记者那样去就行了嘛。”
我们朝门口走去,我说:“我会想出件衣服来穿的。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麦克。”
吉多伸手挡住门口:“马上去铺床睡觉。”
这可是个我不能接受的问题,我把在伯克利照的相片递给他,要他去摆弄摆弄。然后我吻别了他,回到我的工作间里取我的汽车钥匙。
在琼·琴半私人化的医院的房子里,琼倚在带花边的枕头上,她的头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往后束着。她听到我进来时,赶紧把阅读用的眼镜从贴着胶带的鼻子上摘下来,塞进盖着的被子里。
我递给她一叠我在路上买的杂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受伤了。但是她们给我吃很好的药。就光为这些好药,说不定我会在这待一段时间呢。”她看起来有点儿呆头呆脑,“医生说我的眼圈会黑好几个星期,因此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你的片子。”
“不要担心。”我拖过一张椅子,放在高高的床旁边,“你受伤了,我们还可以谈话吗?”
“噢,当然可以。”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你的姐姐真是太惨了。我想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她是干什么的?”
“她是个医生。”
琼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变了色:“我还以为她中弹了呢。”
“是的。”
“天哪,他们会射击任何一个人的。弗兰迪被枪击,真的,那真是太不正常了。但是现在……”
我现在倒希望她呆头呆脑的,因为她开始有点儿胡说八道了,我说:“告诉我一些弗兰迪的事情。”
“他是个性情暴躁的人。但是我爱他。”
“我读过了所有的警察局的记录,在他被枪击的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那么你在干什么?电话记录表明他打过电话给你,他还告诉他的朋友和你在10点半或11点有一个约会。他最后没有露面。那么你又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她朝杂志伸过手来,拿走了最上面的一本,“他只是这么说,他会尽力赶过来的。我吃了一颗安眠药,直到第二天早上警察叫醒我时,我才知道他不在那儿。”
“你做过人工流产?”我说。
她把手放在她丰满的胸部上。“弗兰迪给了我这个胎儿,他死的时候,胎儿还只有几个月。”她摸了摸自己没有血色的脸颊,“弗兰迪说那天晚上会争取过来的,我告诉他不必了,因为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那副模样。他马上就要休假了,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可以长时间地待在一起。”
她说的听起来与弗兰迪的传说不太相吻合,我问:“你不想他去你那儿?”
“有点儿。”
“他告诉他的朋友有个约会。他打电话给你了,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和你约会。”
她合上了杂志:“你也是和一个警察住在一块,难道他总是直接回家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又问道:“罗伊有些什么计划呢?他是准备在什么地方停一下,还是要去看看谁?”
“他喝醉了。”琼这么说,似乎这就能解释很多问题,“他说和七十七街的一帮老同事又聚在一块太幸福了。他告诉我他爱我,还告诉我他准备给我买一件什么样的新乳罩。他喜欢说脏话。这就是我们谈论的话题——性。他真的陶醉在其中,因此我还以为他会平安到家呢。我应该等他的,但是,就像我说的,我睡过去了。他知道那天晚上他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他不能碰我,当时我伤得太厉害了。”
“像现在这样吗?”我说。
“没有这么严重。上帝呀,我庆幸他看不见我现在的模样。”
“有很多人想念他。”我说。
“我想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头。当然,我很想见弗兰迪。但是我不想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扭头就走,女人的形象对警察是很重要的。”
“你认识米雪·塔贝特吗?”
“她是个内奸。”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咳嗽起来,牵动了受伤的肋骨,“天哪!”
“你知道她死了吗?”
琼做了个怪相,说:“如果我被打偏了的话,我也会……你看,我已经累了,这对谈话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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