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翁朝坐在门边的一个警官打了个手势。他站起来走了,我希望他是去给我拿水的。我的鼻子和喉咙因为吸了太多的烟而又干又疼。现在已近半夜3点,肾上腺素的减少让我疲惫不堪。虽然翁彬彬有礼,很有耐心,但我还是有种感觉:他还没有相信我是一个受害者,而把我当成一个持枪纵火犯。
“你确信你射中什么人吗?”翁问道。
“好了,警官先生。”我把胳膊肘撑在他的桌子上,双眼平视着他,“我开了枪——你们的人也听见了。我的衬衣上满是血迹——你们的调查员已经把它拿走了。除了后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外,我没有受伤。我会把最后的结论告诉你的。”
翁几乎要笑出来了:“如果我们有一个射击人的受害者,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并不怀疑你杀了某个人或某只动物,因为他留下了一条很容易追踪的血痕。只是我们找不到他。”
我坐直了身体:“血痕往哪儿走的?”
“消失在你的车道上。”
“他没有爬进我的汽车,对吗?他看起来喜欢车厢。”
翁的表情僵住了:“车道上有一辆车吗?”
“我的汽车。”我的心又被一种新的极坏的感觉充斥着,“他偷走了我的车吗?”
“现在那儿没有车了。”
“噢,该死!”我把头垂在双手问。
“我们需要机动车部的信息。驾驶执照、登记的所有者、型号、牌号和新旧程度。”
我把他想要的都告诉了他。然后他问了句:“你经常一个人待着吗?”
“不是的。”
“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翁警官,”我说,“这些留给以后的精神分析好吗?我已经过了艰苦的一天,我真的再也不能忍受了。我想去看看我的房子被烧成什么样子啦。我必须去找找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些东西。我需要一个地方睡觉。如果你们想要性格鉴定,我可以给你足够多的资料。今天晚上,请听我一句话:我没有放火烧自己的房子,我也没有虚构一次绑架来引起注意。”
“为什么会有人绑架你呢?”
我正想说,你曾经听说过芭蒂·海斯特吗?这时,我身后的门打开了。我转过身去,希望进来的是一个端着水的警察。
麦克进来了,眼睛周围有着黑黑的圆圈,胡子乱缠成一团。他厉声对我说:“你这该死的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
看到他,我有一种巨大的放松感,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我又强忍着泪水,厉声骂回去:“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上哪儿去了?你既不在附近,也没有留一个电话号码,又把呼机丢在家里的卧室里,你要我怎么和你联系呢?还有,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心不在焉呢?我被人放火烧,被人绑架,而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又在哪儿呢?”
他走过来,用手臂环抱着我:“亲爱的,你今天过得好吗?”
我把满是煤烟的脸贴在他脖子上我深爱的那个空旷处:
“你真该死!”
他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你看过医生了吗?”
“不需要看,你看过房子了吗?”我问。
“太不幸了。你工作间里的东西全丢了。消防部门也不知道他们的水管该放在什么地方。但是,情况虽然不妙,我们还是可以修复的。”
“迈克尔在哪儿?”
“他在家里。”麦克把我推开一点,以便更清楚地看着我,“你需要洗个澡,宝贝。你全身闻起来就像野餐后的烤肉锅底一样。”
“你今天在哪儿,麦克?”
“四处追逐你。”他有点儿害羞地笑了,“迈克尔告诉我你想带他一块儿去旧金山。他感到很难过,因为他没有推掉所有的事情跟你走。我们谈论着今天晚上要赶上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游戏。然后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去找玛吉,和你的父母吃顿晚饭,在那个酒的王国过一个星期天呢?’于是我们这么做了。或者说我们想这么做。我们没有与你取得联系。我们对着很多电话机器说过话,但是没有一台给我们回音。”
“能有人给你回音吗?没人知道你在哪儿。”
“我想你下飞机的时候,我们正好上飞机。伯克利的家里没有一个人,于是我想你也许出门了。我没有想过打电话回家是因为我压根儿没想过你会在家里。迈克尔和我去唐人街吃了晚饭,逛了一圈。正好碰上了莱尔,但他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们走海湾地区高速公路到了伯克利,最后,你的家人在半夜时出现了。那时候你到洛杉矶已经几个小时了。”
“不要再让我吃惊了。”我说,“不要再忘记带你的呼机。”
翁警官一直在做着记录。他看了看麦克:“你和麦戈温小姐是什么关系?”
麦克大惊小怪地看着我:“他问我是谁?”
“不在的房主!”
他又一次紧紧地搂住我:“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我边说边钻入他的怀里,“打辆车带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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