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街安魂曲_[美]温迪·霍恩斯比【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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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了一下麦克后,我心里气鼓鼓的,无所适从。由于缺少睡眠,我无法集中精神,只有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踱步是我家的一个习惯。

  我想到吉多,我该怎么对待他呢?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这次他的失礼虽然有些古怪甚至有点儿疯狂,但已不是我们之间出现的第一次问题,我确信这也不是最后一次。过上一天或两天,也许这所有的不快将会过去,而我们又会像往常一样,互相请教,互相爱护,在一起愉快地工作。这种想法又让我的思绪飘到了洛治威身上。

  显而易见,洛治威的酗酒、赌博、玩女人,在他和洛杉矶警察局的老同事的关系上投下了一层阴影,但是时间弥补了这种不合,让彼此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不快。如果他提出和海克特约会,海克特会说:“过来吧,老朋友。让我们一块去跑步,烧烤大鱼大肉,回想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

  过去的美好时光就是罗伊·弗兰迪活着的那些日子。

  我又呼了一遍麦克,还加了一个“3”字。因为“3”代表着呼机响时发出闪光和汽笛声。

  我正翻阅着海克特的档案时、麦克终于回电话了。

  “我在格罗莉亚家。”他说,“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谁在我们家回的电话?”

  “昨天?什么时候?”

  “9点钟左右。”

  我特意留了一段时间给他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他说话了:“没有人呀。迈克尔和我7点半之前都出门了。”

  “但我们的屋子里有个女人。”

  “也许你拨错了电话号码。”

  “我是在伯克利打回家的。”

  “还有啊,”他的语气表明他不在乎我的问题,而径直说着下面一条信息,“格罗莉亚终于承认她星期天在海克特家里。她说她看见了那架摄像机但没有拿走,还说我们应该去问问那些在她走后到过海克特家的人。她说有两个人去过,一个是矮胖的女人,一个是高大英俊的年纪大点的男人。”

  “洛治威。”我说,“还有塞尔。”

  “也许是洛治威。塞尔是谁?”

  “我的一个同事。你肯定见过她,体格粗壮,穿着邋遢,头发乱蓬蓬的。”

  “也许见过吧。乱蓬蓬的头发?”

  “特别乱。”我说。我想起了那天送洛治威到八十九街的拍摄现场时,塞尔对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于是问道,“他们一块儿去的吗?”

  “不是的。格罗莉亚正要出门的时候,那个女人敲门了,手里捧着一些给海克特的文件。那个男人几分钟以后才到的,在格罗莉亚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正好出来。她看见他按响了海克特家的门铃,之后电梯门关上了,她就下楼了。她没有看见他走进去。”

  “问问她是否看见那个男人出现在海克特的葬礼上。”我说,“洛治威去过。”

  “我会问的。你有一些他们的照片吗?”

  “也许吧。实验室送上来一些相片,我还没来得及看一遍呢。”我从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东西中找出那个装照片的小袋。有几张照片是以曾经出现过的塞尔为背景的。有一张上面还有洛治威在八十九街拍摄现场的情景。我告诉麦克,“我有一些照片,但它们不是很好。吉多一定把他们摄到录像带里了。”

  “你会打电话给他吗?”麦克问道。

  “不会的。如果你亲自呼他的话,也许会好办些。”我说。

  “在办公室再待会儿吧,”他说,“我会过去取那些照片的。”他告诉我格罗莉亚家的电话号码,就挂上了电话。

  我在办公桌上搜寻照片时,发现了一盘我昨天下午要的录像带。它是电影档案馆送来的关于萨拉·简·穆尔的旧时新闻剪辑。如果不是珀尔米特夫人的朋友贾奇·盖茨提起她,我早已经把她给忘了。我对她充满好奇,就像我对每一个知道共和军的人充满好奇那样。

  一边等着麦克,我一边把带子放入录像机里,让它制造出背景声音——这幢大楼实在太静了。我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屏幕上的萨拉·简,同时制定着一个时间表。就像构造一部电影的框架那样,我把这周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全部串连了起来。在这内容单薄的框架上面,我又加上了很多很多的推测和想象。

  我又瞥了一眼屏幕,看见萨拉·简·穆尔站在芭蒂的父亲罗德菲·海斯特旁边,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他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相反,她愁容满面,衣着邋遢。

  萨拉·简是恐怖组织的成员,同时也是为联邦调查局提供情报的人。她曾经被雇去帮助海斯特家族把食物散发给穷人们。这也是共和军开出的赎回芭蒂·海斯特的条件。

  画面被切割到奥克兰的食品分发中心:萨拉·简正在大喊大叫;当运输车开始把食物卸到那些贪婪的人群的手里时,她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在食品分发变成一次骚乱后,她在原地啜泣。汉堡包和火鸡就像导弹一样在空中乱飞——这可是价值二百万美元的可以食用的“导弹”呀。卡迪拉克牌汽车开到仓库边,车厢里装满食物开走了。士兵们被雇佣来维持秩序,但他们把自己的车也装了个满满当当。这真是一个令所有人感到尴尬的场面,在萨拉·简看来无异于一场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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