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我看这家人有问题!”妈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个小女儿瘦得不成样儿,脸色也不好;她妈妈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可看上去都快赶上你外婆了!大女儿算是正常一点,却也是冷冰冰、死沉沉的,透着古怪。”说着说着,妈妈叹了口气,“本来觉得她们蛮可怜,老周也说过她们的经济条件不大好,一看果然;搬家都没有请人帮忙,家具大多是老周留给她们的。可是她们的脾气如此古怪,哎,―――”
妈妈摇着头,爸爸却一言不发,这样的新邻居让刚刚离开了知己老友的爸爸也郁闷不已吧!
冰儿躺在床上,不知怎地,心里还在想着古怪的新邻居;西西在身边拱啊拱,总算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安静下来。
秋风渐起,窗外传来飒飒声响,是风摇叶动、是秋草呢哝,抑或只是不甘寂寞的碎纸飞扬?冰儿抚摸着身边的西西,有种不安在心中悸动,却又不明所以。
是笑声么?冰儿猛地睁开眼睛。为什么如此压抑而又若隐若现?
西西竖起了耳朵,警觉地转着脑袋。
笑声在风中滑动浮游,‘咯咯咯,呵呵呵’,是嘲笑吗?是讥讽吗?是发泄吗?还是魔鬼的警告?
尽管心在砰砰跳动,冰儿却并不感到害怕,她搂着西西,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笑声消失。
冰儿闭上眼睛继续睡她的觉。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那魔音般的笑声,真的消失了吗?
第四部 魔音 第二章 邂逅
冰儿家的新邻居很快就以她们的特立独行在小区里出了名。
姐姐周云三十岁左右,一贯不苟言笑的冷淡,而且有些不近人情,住进来没几天,就把院子里周老伯曾经视若珍宝的花花草草拔了个精光,冰儿家也连带遭了殃,本来贯穿两家的葡萄架、牵牛花墙变得一片狼藉,把冰儿爸爸心疼得不行。
妹妹周霞看起来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病态毕露,深居简出,偶尔露面也总是神经兮兮的,常常吓人一跳。
没人知道她们的妈妈姓什么,大家都叫她周老太;按她女儿的年纪推断,她最多60来岁,可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只失去水份的干枣儿,又小又瘪,竟估不出她的年龄。她也不常露面,可碰到她的人没有一个敢跟她打招呼,用孙大妈的话说就是“眼露凶光”,实在吓人。
一时间,小区里传言四起,一提起她们一家,人们就变得神神秘秘,连朱若梅也心生疑惑,跑来对冰儿说:“你有没有觉得那家人不对劲?自从她们搬来,这一个月里一到晚上妖妖就显得很不安,弄得我也紧紧张张的!”
冰儿想了好一会,反问若梅:“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若梅更担心了,“你听到什么了?”
“不,也没有。”冰儿笑了笑,“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儿都有!合得来就做个朋友,合不来就各管各人!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也有人跑来向我妈问东问西,都被我妈挡回去了,我们家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梅看着冰儿自信的笑容,不由得也把心放宽了许多。
婚后的梦丹完全成了一个幸福的小妇人,而冰儿家则被她视作了‘娘家’,隔三差五地就跑来坐坐,遇到文华出差,她还会来小住几日。这天,提着大包小包,梦丹又来‘回娘家’了。
“冰儿姐!”隔着窗户,梦丹笑嘻嘻地嚷嚷。
冰儿到楼道口接她,“又带这么多东西,你累不累啊!”两人嘻嘻哈哈地往家里走。刚到门口,迎面遇上了从对门走出来的周云。
周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面无表情地走过,冰儿的笑容多少也带了点儿尴尬;回过头来却见梦丹露出诧异的神情,她目送周云的背影消失,问道:“她就是你们的新邻居?”
“是啊,才搬来1个月,是周老伯的亲戚。”
“我怎么觉得有点面熟呢?”梦丹转着眼珠在想。
冰儿不愿为这个‘另类’的邻居影响了情绪,笑着将梦丹拽进了屋。
不一会,若梅带着妖妖下来了,三个人(还有一条狗、一只猫)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初冬的阳光,欢声笑语顿时洒遍了角角落落。
正说笑间,冰儿忽然瞥到隔壁周家通向院子的阳台上多了一个人影,苍白纤弱,正是妹妹周霞,她木然地望着这边。
若梅和梦丹也注意到了,不由转脸看去。
周霞的脸色忽然变了,目光中露出惊恐,她踉跄地往后退去,关上了门。
“她不是周霞吗?!”梦丹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
这下轮到冰儿和若梅吃惊了,齐声问道:“你认识她?”
梦丹点头:“她是我大学里的学妹!”
“不可能!”若梅不信,“她看起来还不到18岁!”
“不对,”梦丹很肯定,“我大四的时候她大一,今年22岁了;如果没有退学的话,也应该大学毕业了!”
但凡女子,总会有一点儿好奇心,三个人进了屋,听梦丹说说这位神秘的邻居。
“我的学校在四川成都,规模并不是很大―――”
“四川成都,那不是你爸爸的老家,冰儿?”若梅还是第一次知道,忍不住打断了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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