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心里咯噔一下,别人犹可,她经历的异事还少么,不觉敏感起来。“难道―――”
“你听我说下去。”2人一起走上楼梯,回到实验室。“不幸中的万幸,当时地沟虽然爆炸,但储槽区的几个大罐子和强酸池都没有波及,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可查了查,车间里还死了一个,就在被炸的反应釜旁边,真正是粉身碎骨,惨不忍睹。那个正是当班的操作工,估计是打瞌睡了,没注意反应釜的压力,才酿成此祸。”
“一共死了2个?”冰儿叹了口气,“那1年不是‘超标’了?”
“就是啊!”小美挑了挑眉毛,“一下子死了2个,大家的奖金都敲掉了,而且据说那就是老厂的转折点,出事前好歹还有些效益,这个事情一出就再也没翻过身来!”
“又死人又炸厂房,损失当然大了!”冰儿点头。
小美却摇头:“损失还在其次,哪家化工厂没有出过这种事啊,有的死更多人呢,以前的那些国营厂才不在乎,换2个头头,不是照样干?可是这次不同,没过几个月,又死了一个。当时一个操作工正爬到一个反应釜的底部检修,不知谁竟开动了搅拌器,生生的把下面那个人打死了!而死的这个原来也是在爆炸的2号车间工作的,那晚他也该在那个岗位当班的,但是躲着睡觉去了,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挨了处分,想不到最后还是死在厂里!”
冰儿呆了半晌,叹道:“这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这事一出,一片哗然,便有人说是爆炸里死的那个怨恨睡觉的那个,来索命啦!又有人说晚上怎样怎样,有冤鬼作祟,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他们厂长也听到了,气得不得了,又是处分又是扣钱才压了下去。可是撑不到一年又死了人,这次是个清洁工,发急病死了,虽然不是事故,还是引来议论纷纷。但是说来奇怪,打那儿起一直到去年停工,他们那里几乎每年都要死一个人,不是意外就是疾病,男女老少都有―――虽然并不都是死在厂里的,但是很多人还是认为是那次爆炸带来的邪气,害了整个厂―――”
“这倒也未必,”冰儿对神神鬼鬼的事自有见解,“虽然有时鬼能危害到人,但说到底还是人自己把持不住,不过老厂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管理经营不善。这些年倒闭的企业这么多,难道都是闹鬼闹的?”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生产部的顾福龙就是一个。”小美接着说,“他和老陆差不多年纪,也经历过老厂的爆炸,又是差不多时候转到我们公司的,不过他是个只知道干活的闷葫芦,不像老陆那样喜欢说这种事,我们问他他也只是说‘你们听他胡说八道,哪里有鬼!’可是,老厂停工后的3个月,第一个说有鬼的就是他!”
“怎么回事?”冰儿忙问。
“你知道我们整个工厂区是不能吸烟的,可是老厂停工以后,他们半夜常常溜到那边去吸烟,为了不被主管抓到,他们就偷偷躲进五金仓库旁边的废厂房里,那里是老厂的1号车间,原来顾福龙工作过的地方,正是熟门熟路,而且那一块只有五金仓库旁边有一盏路灯,里面才不会漆黑一片。那天夜里他是和生产部的另外2个操作工一起去的,才吸了几口,顾福龙突然把烟一扔,拽着他们就跑。那2个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见灯光下老顾的脸色完全变了,铁青铁青的,也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可是问他他却不肯说,只是警告其他人不要再去了。
“别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都了解老顾是个老实古板的人,如果没有非常之事,绝不会这个样子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再去了。后来还是工程部的陆平问出来,―――他和顾福龙虽然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却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他问了几次,老顾才告诉他,原来那天老顾自顾自坐着抽烟,另外2个操作工却站着一边吸一边聊天,外面的灯亮着,照出他们的影子。老顾忽见地上有一条腿的影子抖个不停,正想着‘现在的年轻人站没站相’,可抬头看看,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动得那么厉害,老顾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地上,忽然意识到那2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一共有5条腿!”
冰儿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嘴。
“那条抖个不停的腿正是多出来的!顾福龙突然想起,当年炸死的那个操作工就是这样,在吸烟聊天时喜欢抖着一条腿,所以吓得他扔了烟就跑。”小美说得投入:“当时我们听得都害怕,尤其是那2个吸烟的小子,戈俊和毛福胜,吓得脸色都变了,―――不过,老陆说了,我们这里是不怕的,毕竟人多气旺,只要不到老厂那边去就行了,特别是夜里,那里阴气太盛。你别说还真管用,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溜出去吸烟了,戈俊和毛福胜还因此戒了烟呢!”
冰儿也被逗得一笑:“如果真是鬼的话,倒也做了点好事!”
第五部 鬼印 第九节 心理作用
聊了会天,2人各自工作。实验室挺大,还分隔出几个小间作为专门的仪器室、洗瓶间以及办公室,办公室都在靠近实验室大门的地方,冰儿的办公室紧挨着主管的办公室,而小美等普通分析员的办公室要大些,靠里面。
冰儿累了,抬头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大部分实验区域,可是没有看见小美,她也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许在哪个仪器室里做实验。这诺大的实验室显得更加空旷,好在有许多仪器都在运行着,发出各种电子噪音,要不然,“我一定会害怕的。”冰儿默默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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