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倚山而建,分成数个区域,每个区域都以独立的房屋的道路相连通,每一座房屋都紧挨着自己周围的一座房屋,并没有单独建起来的楼层。而每一套楼层周围则都独立地分开了很远的距离。
这间小小的房间却是完全地独立于其他的建筑,独自靠着山角的一条暗河修建的。暗河的上面为一层水泥顶盖所笼罩,一般情况很难发现,房间的外边是一条分割着研究1区与3区的围墙,呈直角形穿过大半个研究所,直达山下。
王至新的手不住地在斑驳的土墙上摸索着,他觉得这中间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果然。当他的手触到了墙上的第五块转头的时候,原本应该粘合得严丝合缝的砖块摇晃了一下,松动了开来。
这里边有蹊跷?他兴奋地两手齐上,一使劲便把砖块给拽了下来。原来这里边是中空的。
这是什么?防空洞?王至新的脑海里掠过了这个反应。可是,防空洞为什么又要用砖头封起来,难道是后来来这里接受研究所的解放军干的?
他想起了太谷县档案馆里关于研究所后来故事的记述。
“1945年日军投降后,负责研究所工作的C少佐率领研究所全体人员向控制了太谷县的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投降,然而和平交接仪式后不久C少佐即告死亡,死因不明。国民革命军忙于对日军战俘的安置工作,遂决定暂缓接收研究所,待国府科学院专家到来后再行验收。盖因研究所研究之项目不明,C少佐曾做警告:非科学专家不得靠近研究所,否则有生命危险。C少佐死亡后研究所工作人员继而相继不明死亡,直到一月后国府科学家到来准备对研究所进行接受之际,已无一人幸存。
“国府接受仪式尚未举行,当夜,研究所即遭遇火灾,时西北气候干燥,火借风势,很快蔓延至整个营区,国府并无完备兵力仪器进行救火工作。只得任研究所就此焚毁,研究所内所存据称日军之机密文件资料也就此烧毁殆尽。”
之后,便是王至新到这里后所见到的方圆数千平方米的破败废墟。
小小的房间由于处在两堵围墙的和缝处,又为全石质结构,幸运地没有留下任何火焰焚烧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负责接收的国府军队粗心还是根本就没把这研究所当一回事,他们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个可能作为巨型地下防空洞门户的存在。
王至新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了眼前那片小小黑暗的空洞里。那看起来空虚无力的黑暗却仿佛一块磁石一般的吸引着他的眼球。他那对刚健有力的手拼命地扒着封闭墙壁的土块,也许也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没费上很大的力气,他就扒开了一个人容身的大小。
他决定进去看看。
王至新的手搭在了防空洞冰凉的墙壁上,有了一点酸痛的感觉。
他看了看四周,墙壁还残留着坑坑洼洼的痕迹,地道的周围却都是镶嵌得严丝合缝的花岗岩,绵密地往地底深处延伸着。地道里没有灯光,王至新就这样把手搭在墙壁上,小心地一点点地往地道深处移动着。
水的声音。
川流不息的地下水在耳边响了起来,王至新知道,他已经到了差不多和地下暗河平行的位置。要承担如此巨大的水压,看来这个地道所用的花岗岩之强度非同寻常,并不仅仅是普通的花岗岩而已。
刚过了三个转角,地道便进入了螺旋式的楼梯开始旋转着往下,如此反复了几圈,他的头立刻开始眩晕起来。修建这条地道的人似乎是想借这样螺旋的楼梯淘汰身体不佳者,每过三四十阶就是一个转弯。
他的判断是对的。连续地过了几个旋转的过道,面前的道路渐渐变得清楚起来,直直地往地底延伸下去,他找到了地道的出口。
门是半开着的,并没有锁。王至新摇了摇原本应该用来挂锁的位置,上边空空如也,拉环的痕迹却是新的,是被人为的拆掉的。
他警觉地朝房间里望了望,漆黑一片,没有人的声音。
或许有人在自己之前找到了这里,或许已经走了。他紧了紧腰上的枪袋,把一只手搭在了上面,走了进去。
啪啦。
才迈进去一步,鞋尖便踢到了什么,咕噜咕噜地往前滚去。
他掏出了打火机,打亮了火光朝脚下望去。
一个烧黑的骷髅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却并不害怕。在刑警学校看过了不知道多少尸体,这点死人骨头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死人的头骨?
他小心翼翼地打着火光,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里转了一圈。
几个同样烧黑的头骨零散地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一堆身体其他部分的骨头则如同柴火堆般的堆到了一人多的高度,形成了一具看起来颇为壮观的人骨塔。
王至新皱了皱眉头,除却这些,房间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再仔细看看,一堆人骨的后面,还有一扇紧闭得严丝合缝的门。
他不禁大喜过望,这扇门的颜色和四周的墙壁无二,隐藏得相当严密,看起来并没有人发现过。
答案一定隐藏在那扇门后面。
哗啦。他猛地挥了挥手,推开了面前的白骨堆。手轻轻地搭在了门上,用力一推。
门开了。依旧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再一次打亮了打火机,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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