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抬头看着韦斯特夫人从他儿子手里夺过球,猛地打了一下他的上手臂。她往下看了看吉米。“对不起,”她说,“兰迪这样做没有什么意思。他管不住自己。”
她往回走穿过街道,紧紧地把智障男孩拉在手里。吉米站了起来,看她拉着他走进房子,并在他身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对不起?
血从他的嘴唇流下来。他能感觉到在下巴上的血。通过他模糊的视线,他看到衣服上和人行道上的血。他脸的整个右侧都肿了。对不起?她最多只能做到这样吗?他来回看了看街道,想寻找一个证人,只要他看见了发生的事情就行,但是没有一个人。大家都在里面。从下面一条街那里,传来了游玩的孩子们的声音。
由于背后的疼痛,他蹒跚地行走着,用一只手捂住嘴巴止住流血,吉米沿着街坊向家里走去。
四
现场工作。
过去他常常喜欢做现场工作。日常文件工作是他必须忍受的事情,但是,他喜欢现场工作。
对现场工作,是否还会这么喜欢,他没有把握。
艾伦发出信号,向左拐入第七街。他仍然对杀人案调查的技术问题感兴趣,仍然喜欢进行犯罪现场的分析,仍然从采用科学的方法取证进行演绎推理中得到满足,但是有些曾经让他奋力而为的任务现在只是使他感到空虚和泄气。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讨厌处理受害者的事,还有幸存者的事,活人。尸体是糟糕,但是它们没有感情,没有反应。他不必去关心他们的感情反应,他没有必要对他们掩饰自己的感情。不过,对于受害者和幸存者来说,他期望自己能保持冷淡、客观和公正,相对于有感情的人来说,扮演无动于衷的机器人角色。
那么,这也变得越来越难做了。
他刚刚结束对苏珊·韦尔默尔丈夫的第二次调查访问。他认为,这起杀人案不是由女人的家里或女人所认识的人犯下的,但是第二次调查访问是标准做法。调查中可使用的手法也许是预感和直觉,然而,仅仅根据这些无形的东西是不可能立案的。排除的过程需要在一种方案排除之前对其进行彻底的调查和反证。
可以理解,雷·韦尔默尔已经被其妻子的失踪所击倒,但他那悲伤的程度使艾伦很伤脑筋。韦尔默尔家的房子里面,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打扫,脏盘子和只有半杯酒的杯子摆满了所有桌子和台面。雷的身上散发出汗和酒精的味道,穿着与鞋子不配的袜子。他的脸红红的,眼睛肿得鼓起来。
雷是一个很合作的人,首先他没有任何抱怨就回答了问题。然而,当这个男人连续回答两个问题,仿佛他的妻子只是失踪而没有死掉时,艾伦感到很为难。这甚至比雷让他等一等,到卧室里找回他妻子的睡衣时更糟糕。“狗从这里出发去跟踪她也许能把她找回来。”他满怀希望地说。
艾伦温和地提醒他,他的妻子是被杀了,而不是失踪。接着,毫无表情地坐在长沙发上;而雷精神上垮了下来,不停地哭了整整五分钟。采访结束后,他给了雷一张卡片,上面有马利科帕县精神病康复中心的电话号码。
现在他在回局里的路上,要去与一名妇女谈话,她是今天早上在格伦戴尔绑架未遂案的受害者。格伦戴尔警察署认为,这次绑架只是杀人凶手的一次劫持尝试,就把她带到菲尼克斯,所以艾伦和他小组的人要确定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杜勃里宁已经设置好了摄像机,和叫做玛莎·布伦内的妇女一起在一间讯问室里等候,这时艾伦到达。艾伦没有浪费时间,坐了下来,为迟到表示歉意,扫了一眼格伦戴尔的报告,立即开始询问。
玛莎·布伦内,二十八岁,在鲍勃店里当服务员,六点钟时下夜班,这时一个躲在餐馆旁边垃圾车后面的男人跳了出来。这个人没有武器,也不是特别强壮,但是袭击出其不意,玛莎也知道以前被拉向男人汽车时发生的事情。她用脚踢,进行搏斗,在企图蒙住她嘴巴的手上咬了一口,她很幸运地向后一踢,踢住了男人两腿分叉处,这样她就脱出身来。她跑呀,叫呀,回到了餐馆里;那个男人跳上汽车开走了。
“什么样的汽车?’’艾伦问。
“挺大的一辆车。我想是奥尔茨莫比尔。也可能是别克。我不能肯定。不过,是白色的。”
“你记得车牌上的任何数字或字母吗?”
玛莎摇摇头。
“你能否想起任何理由,为什么有人要劫持你?”
“不,”她把疲倦的手摸了一下头发,“看,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格伦戴尔的霍拍中尉。我这样需要重复多少遍?我想帮助你完成任务,我要你把这个家伙抓住,但是我累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为什么会发生,我只是…我不知道。”
艾伦低头看了看他面前的报告。格伦戴尔警察署已经向他们提供了电脑合成的图像,但是他还想让他们自己的画家拉尔夫·萨布列再试一次。
“我知道,对不起,但是,如果你能再和我一起呆一小会儿,我们就可以把事情办完,也省得你明天再到这里跑一趟。”
玛莎疲倦地向他点了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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