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本能_[美]本特利·利特【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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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当他要关注重要的业务时,他经常想起个人的琐事;这是一种习惯—或者性格上的特点—烦扰着他。在他看来,他不能像他所预计的那样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类工作上。他发现,在他上班时他不能只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而当他在家时也不能把工作完全置于脑后。这两方面的事情总是重叠在一起。事实不应如此。特别是在这类事情上,他应该能把个人事情放在一边至少八到十个小时,把这些时间完全用于工作。

  究竟他错在什么地方?

  他坐了起来。这种局面已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在过去的几周里,他从来也没有觉得紧张、危险和处于压力之下。一般来说,他是一个随和的人,相当放得下的人,但是近来他对同事们暴躁,对陌生人不耐心,几乎到处都当刺头。

  看来,不受这种态度影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凯茜。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感到放松、惬意。也许这还因为是她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警察,甚至不是一个实施法律的人。他没有感到她曾经对他做过评价,事后对他进行过劝告或批评,对他所办的案件进行评说。还有,在情感状态方面,看来她要比他差。他感到总是要保护她,而不是欺负她。这样也就挺好。

  电话响了,艾伦惊跳起来。他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坏事—而他却放纵地坐在这里,他马上抓起话筒,希望他能够听到耳膜里血液持续流动的声音。我的天哪,他想,但愿不是又一起案件。“我是格兰特中尉。”他说。

  “我是杜勃里宁。”

  “什么事?”他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发生什么事,”警察的声音显得有点疲倦,“我只是报个到。”

  艾伦闭上了眼睛,背靠在椅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很愉快。“好。”他说,他感到的宽慰几乎是肉体上的,“好。”

  三

  空气既冷又潮,开始时,凯茜在梦中调整其细节去适应温度的变化—她那与艾伦一起度过的浪漫蒂克夜晚的地点从凤凰城转换到阿斯蓬,从夏天转换到秋天—但是,空气逐渐变冷,梦被打乱,她也醒了。

  在草地上。

  在后院。

  她眨了眨眼。闭上了眼睛,又把它们睁开,希望这仍是梦的一部分,但是她感到她的头下面不是枕头套,而是潮湿的土地;当她再次睁开她的眼睛时,她看到的是蓝色的天空,而不是天花板。

  她坐了起来,她的脚趾触到了潮湿的污物,她的手指碰到了带露水的草茎。潮湿浸透了她睡衣的薄薄面料。房子的后门开了,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在躺下前她走过草坪时留下的一串脚印。

  梦游。

  恐惧几乎压倒一切。她很快跳起来,看了看院子的周围,仿佛是在寻找某人,仿佛是担心被别人抓住。恐惧心理非常强,要比单纯地害怕身体受到伤害更糟糕,因为她的恐惧不是她身外的,而是她体内的。这不是她可以隐蔽的或者可以逃避的,这是她的一部分。最令人害怕的是她自己控制不了。不仅她不能预防它发生,甚至她也意识不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有在向她陈述了形势的大概情况之后,她才会被强迫去猜想或重现实际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上帝认为她做错了什么?

  凯茜往回走过院子,到了门边,走了进去并在身后关上了门。壁炉架上的钟正指着六点,房子里的寂静告诉她,她的父亲还没有醒。至少那也是一种安慰。她祈祷他没有听见她在夜里的梦游。

  她走进厨房,从碗柜里拿了一只玻璃杯,从水池里接了水。她把玻璃杯送到嘴唇边时,她的手在颤抖。她看了看厨房里黑色的塑料收音机,她突然想起梦游开始的时间大约与杀人案的时间相同,她几乎把玻璃杯掉下来。她小心地把玻璃杯放在水池旁边的台子上。那只是一种傻的想法。这只是一种巧合,事件之间根本没有联系。她把双手放在台子上,使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她要发狂了。

  不是吗?

  她朝下看了看手,看见了指甲下的脏东西。老人被杀时,她在干什么?第一名妇女被杀时,她在干什么?达斯梯被杀时,她在干什么?还有每一个人被杀时,她在干什么?有几件谋杀案发生时,她在睡觉;另外几件谋杀案发生时,她在上班。她的想法是有几件谋杀案发生时,她在睡觉,但是没有人可为她作证;而她在书店的事实,其他人都看见了,她在书店可以有人作证,这时她觉得那几件谋杀案使她感觉好一些。她可能不必为任何人的死亡负责。如果她没有犯这些杀人案,那么,她什么案也没有犯过。这些案件都是由同一个人干的。

  然而,如果她对于在上班的记忆不真实,怎么办?如果她的确还去过别的地方而记成了在书店里,怎么办?

  现在她来寻找改变事实以适应其理论的方法。显然,有些问题要研究,甚至在这么几年以后,但是她不是一个杀人犯。她现在不是并且从来就不是主张暴力的人,甚至她从来就没有寻衅的想法。

  真的吗?她体内的一个声音说。她突然记忆起一个过去的噩梦:她自己,拿着一把刀,乱砍一个裸体的男孩,显然,这个男孩像是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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