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
“您的父亲能证明您在什么地方吗?”
她凝视着他:“我想我不是一名嫌疑人。”
“只是回答问题。”
凯茜只有在意识到嘴巴一直张着时,才把它闭上。她不仅感到深深地受到了伤害,而且很生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例行公事。”艾伦说,仿佛他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似乎摆出屈尊俯就的样子。“当一个人被谋杀时,我们都要对受害人的所有家属和熟人进行程序性的询问。这是标准程序。大多数的杀人案都是由了解受害者的人实施的,因此,我们只是提一些问题。一般都没有什么意思,但有时候我们也得到了——”
“您问我的问题与我找到达斯梯以后问我的问题不一样。”
艾伦摇摇头:“看,对不起—”
“您的上司认为我有罪,是吗?”
“不,这不是—”
“那么,为什么您审问我而不去审问卡特莉娜·韦斯特呢?”
“我们是要找韦斯特夫人和她的儿子谈一谈,但是现在他们谁也没有在家,我们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派了一个人在找他们。”
“去弄一张搜查令啊!”
“我们会去弄的。”
“现在!”
“听我说,”艾伦说,“我们没有那个男孩干了什么事情的证据。我们没有他也许或可能犯有哪怕是轻罪的迹象,更不用说是杀人罪。我必须依据的一切就是您这样的说法。我们要对此进行核查,但是,我们在这里是警察,有我们必须遵循的条例和准则。我们不能只是因为邻居们不喜欢就把人抓起来。如果我们这样做,我们就会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拘捕无辜——”
“讨厌!”凯茜大喊道,“吉米可能现在就会死去!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这种‘小事’,”艾伦平静地说,“就是大法。”
“滚你的!”凯茜站了起来,“下一次你与我谈话时,我要有一名律师在场。”
“好。那是你的权利。”
她怒目注视着他。她明显地握紧了手,让手提包发出格格的响声,但是她还不想隐蔽这一点:“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好极了!”她转身要走。
“我要你离韦斯特夫人和她的儿子远一点,好吗?你大概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杀了他们?”
“不,这不是我说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打算去—”
凯茜傲然阔步走出房间,砰的一声在身后把门关上。
在办公室外面,她倚靠在墙上,试图平息四肢的颇抖。她在出汗。她知道她与艾伦的关系已经告吹。她应该冷静地留下来,不能失去控制。然而,真见鬼,她到这里来是要谈兰迪和吉米的事情,要艾伦采取某种行动—要立即,不能再耽误—而他却给她来了一场疲劳讯问。
她觉得受了伤害并且被出卖的感觉,有一种失去了保护和没有地方掩蔽的感觉,充满了无助的脆弱感情和近似于突然失败的空虚感觉。她生气,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为了他所想的一切,为了他嘲弄她的信赖,生艾伦的气。但是,她那无理性的控制不了的做法,也让她感到内疚。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从旁边走过,看了看她,显然是准备提供帮助,然而,凯茜离开了墙,急匆匆地沿着门廊朝门厅和出口跑去。她心绪不宁和感到慌乱,首先是感到惊慌—每当她想起兰迪时,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但是,现在明显的是,是艾伦或者不是艾伦,警察只是想按照他们狭窄的思路去行动;还有,如果兰迪打算停手,吉米将被救出,他们会告诉她。
她跑过双扇的拉门,进到炎热的下午阳光中;尽管她在出汗,仍然感觉冷。她感到非常冷。
当凯茜冲出他的办公室时,艾伦站了起来。他考虑过想跟出去,但是立即放弃了这一想法,感到她需要歇一口气的机会。
他的确把这件事办糟了。
他在内心里严厉谴贵自己。到底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他能愚蠢到感觉如此迟钝的地步?他想到,如果他提问,情况可能就会好一些;但是,他现在明白,让杜勃里宁或另外一个人去找她谈更好,不过,这个人不要与案件有什么牵连。除了职业规范以外,他不仅在空想地跳踢达舞,而且把一些事情办得更糟,甚至还不如简单地按程序去办。到底他有什么不对呢?
他注视着关着的门。从理性上他想立即跟着她跑出去,向她道歉,领着她一起去韦斯特的家,破门而入去拯救吉米,就像连环画里的角色一样成为一名英雄。但是,他脑海里更加理智的一部分告诉他,有时间,可以在以后再重新和好。现在,他必须把力量调配一下去把吉米找到。
要做出实际的努力。
他突然想起,也许是他自己故意地表现得那么粗鲁,在潜意识里他要她不要再给他制造麻烦,他要自由地处理这件杀人案,而同时不能把个人事情掺杂进去,排除这种阻力,把自己从中解脱出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根本就没有好好问过她,不是吗?没有理由对她严加盘问。他没有怀疑她,也并不认为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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