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两个。”艾伦说。他从衣帽架上抓起夹克,并在急匆匆地走出房门时,把它披在身上。
第十四章护士与病人
一
凯茜沿着车道朝劳特家的房子走去,—尽管这是新窗帘,尽管这是新住户,但还是再一次被当成劳特家的房子。它曾经不止一次地使她想起了童年,充满了恐怖、痛苦和死亡。
她走近前门,而她眼前的人行道似乎是特别的长,就像低劣恐怖电影里的低级特殊效果一样。卡特莉娜·韦斯特的汽车已经开走,房子的窗户也被隐蔽在拉上的窗帘后面。凯茜没有想过兰迪是否在家。如果他在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不在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她必须找到吉米。
还有,不管是死是活,吉米应该在房子里。
她走到了前门,犹豫了一会儿,才按门铃和大声敲门。她屏住呼吸,但是里面没有人答应,根本没有声音。
如果兰迪把吉米弄到别的地方去了,怎么办?
她停止思考,伸出手去摸门上的球形捏手。她压下门上插销,但是按不动。门锁住了。
她没有被吓住,穿过侧院走到房子的后面。据她知道,后门也应该锁着,但是戴维以前经常从这里溜进房子;如果卡特莉娜没有操心去换锁,那么,只要很快地猛推一下球形捏手,门就会被强行打开。
凯茜偷偷地看了一下周围,再一次听了一下房子里有没有声音,然后狠狠地按了一下球形捏手。
门嘎啦嘎啦地响了一会儿,但仍然没有打开。
她又试了一次。
没有结果。
也许卡特莉娜换了锁。凯茜舔了舔嘴唇,在裤子上擦了擦沾满了汗的手掌,又推了一次,这一次把整个重量都施到了插销上。
轻轻的咔哒一声,门开了。
凯茜立即誓觉起来。她向后退了一下,等待里面的反应,但是没有动静,只是一片寂静。在她脑袋背后的某个地方,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只是跨过了从轻罪到重罪的门槛,非法进入已经变成了破门而入,但是她并不在意。
她慢慢地、轻轻地、小心地推开了门,步入家里的房间。房子里面黑黑的。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有效地挡住了下午的太阳光。她咒骂自己,她应该带一个手电筒来。现在回家去拿一个也不是太晚,但是,她知道,如果回去,也许她就没有勇气再回来。
她调整着眼睛去适应黑暗的环境。在她的周围,箱子一个挨着一个地堆得高高的,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房子里全是腐烂食品的霉味。
她对自己的计划仍然没有把握。
她知道她怀疑兰迪没有错,但是没有证据。她能怎么办?收集证据?什么证据?他有可能把其谋杀案中所得到的礼品放在房子四周吗?
如果兰迪在这里,怎么办?如果碰见他,怎么办?然后又怎么办?她会杀死他吗?如果需要,她能杀死他而不留下证据。她相信她的本能,假如他在睡觉,简单得只要有一把刀就行;或者把他引诱到外面,用汽车撞他就行。然而,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这样干。尽管她非常僧恨和害怕这个男孩,但是不能让自己去杀死另外一个人。
她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否知道他所干的一切。
她应该知道。
寻找吉米是她的头等大事,她惟一的头等大事。一旦她安全地把他从这里弄出去,警察能接收过去。她会让他们把一切弄清楚,让他们去做剩余的事情。
她慢慢地朝前走,努力不发出声音,绕过箱子和剩下来的各种袋子。房子看起来幽闭恐怖,空气浑浊而窒息。发霉食品的味道更为强烈,过度得令人作呕,因此她想屏住呼吸,周期性地吸入和呼出,只通过其嘴巴进行呼吸。
兰迪可能就在房子里的某个地方,也许在他的房间里等待着,拿着他的足球,凝视着那幅暴风雪中的狗画片,这一想法使她害怕。她在出汗。害怕就是她在想兰迪·韦斯特时所有的感觉。如此失去人性的恶魔正一股脑儿地干着邪恶的事情,这一事实使她非常害怕,远比她在噩梦中所见过的可怕。
她走进了门廊,立即看到了关着的门:卧室的门,浴室的门。门廊比房间更暗,而她的肌肉也紧张得僵硬起来。她应该带一个手电筒来,还有一种武器。
从她左边关着的门后传来重击声,她跳了起来,仿佛这是一声枪击一样。她愣住在那里,而声音又一次传过来。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房间里向墙上扔东西。一个球?
是兰迪在那里?
重击声。
凯茜舔了舔嘴唇。她希望艾伦在这里。如果他现在冲进来,他大概会逮捕她并立即将其囚禁起来,但是他也会发现在门后正在发生并且发出声音的事情。虽然这种想法已经过时,但是她都想要有一个男人和她一起在这里。她要依赖某个人,还要让他做出决定和采取行动,这样她就不会怕得要命。
她能处理被捕的问题,她能处理囚禁的问题。囚禁并不是她所担优的事。她进了房子,就知道已经犯了罪,因为她知道兰迪已经犯了更重的罪。她并不担心破坏了社会的规则,不担心因非法进入或破门而入被抓住。她担心更糟糕的事情,糟糕得多的事情。
有人正处于垂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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