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朝泥坑边上望去,眼前赫然地面出现了一对浅浅的印痕。一对泥泞的脚印就在她刚刚踩过的不远处,脚印的痕迹未干,似乎还相当新鲜。
路璇的心跳了一下,那并不是她的脚印,她的脚印刚刚踩在了水里。
她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双,又一双,无数个脚印排成长而弯曲的曲线,缓缓的往远方延伸。脚印一深一潜,踩下脚印的人似乎每走上一步都要付出相当大的力气。
雾又散了一些,弯弯曲曲的脚印每隔几米便有一个,渐渐消失在了茂密而阴郁的树林里。她这才发现,原来在她走的路边有一条极不明显的分岔,似乎很少有人出没,路的周围都长满了杂草,一直延伸进树林的深处。
透过树林的缝隙望去,则是她早晨看见的那隐约可见的白房子,一片雾气缭绕之下,更加显得神秘而诡异起来。
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走过这片地面的肯定是一个人,如果脚印的方向没有错,她应该是走进了对面的那座白房子里。
路璇咬了咬牙,顺着脚印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阵狂奔,路璇站在了白房子的门口。
这是一座小庙,庙小甚至看起来有些单薄,两面围墙延伸开不过十来米远,出入的门也只有一个人大小,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庙,不如说是建在平野上的一个小小房间。
让路璇认出它是一座庙的是挂在门上的一块黑匾。刷的一片素白的墙壁下,这一张涂的漆黑的匾额显得相当显眼,路璇睁大了眼睛,借着熹微的月光勉强看清了匾上的字。
“怨念祠。”
真是一个十分令人不舒服的名字。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这座看上去像是一座庙的屋子,里边会隐藏着一些什么?
她不再试着去猜这几个字的寒意,一阵阴风吹过,看上去紧密的门竟然被吹的左摇右摆——或许它根本就没有关上。
如果是用作供奉祖先的祠,里边一般是没有人的。何况从外边看去,里边至多也就是一间屋子大小。路璇看了看天空的星光仍旧很亮堂,大着胆子把门推开了一边,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片空旷的小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很久也没有人清理过了,院子对面则是一个不算宽敞的大堂,一尊泥塑的神像矗立在一排墓栅栏后面,零落的石凳石桌则散落在大堂里的各个角落。
“果然没有人……”路璇自言自语的道,慢慢的靠近了神像。终于看清楚了它的面孔。
她长吸了一口气,这里供奉的既不是常见的关公或者财神,而是《月女伺妖图》中的八手恶魔!
神像漆成了黑色,八只手上各提着一把沾血的尖刀。它的嘴几乎裂成了两半,长长的舌头吐出身体足有数米远,舌头上面则是一尊小一点的婴儿像,仿佛随时都要被吞进肚子。恶魔的有八只眼,头上长满犄角,常常的耳朵不像是人类,却仿佛是动物进化而来。
路璇惊讶的看着这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雕像,脑子里却是无数的疑惑,这座庙到底是用来坐什么的?为什么供奉的竟然是图画中传说的恶魔,莫非这就是青冥村信奉的神明?
她从腰间掏出了手机,拍借着闪光灯拍下了一副照片,她本能的觉得,这座神像一定同她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这张照片以后一定会派上大用场。
泥泞的脚印在大堂边就消失了。路璇踱着步子又在大堂上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在两人多高的雕像下还隐藏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小门。
除此之外大堂上再没有其他的出口,脚印既然是在堂前消失的,就一定是从这里穿了过去。
路璇没有任何犹豫,记者的本能让她对这扇门后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门后。
一个几乎是全封闭的小房间里,几盏昏黄的烛火跳动着,刺激着每一个来客的神经。
晦暗的灯光在房间里闪烁,把狭小的房间照得亮堂起来。路璇的心里却是一阵疑惑,整个祠堂里都看不到一个人,为什么这里却点着灯火?
再往周围看去,四周的墙壁严丝合缝,除了进来的门,并没有其他的入口,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搜索着。蜡烛点在屋子两边的长桌上,除了门口处的一个简单的木架子,屋子里并没有更多的摆设,除了……房间正中央摆放的一口棺材。
并且,那还是一口没有盖上盖子的棺材。
路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口棺材,难道这里是停尸间?脚印的主人应该是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房间却没有其他的出口,除了这口没有盖子的棺材……
她不敢再想下去,颤颤微微的迈着步子,走到了棺材的前面。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浑身上下沾满了暗红色的污迹,安静的躺在几乎和她的身材一般大的棺材里。她的面孔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脖颈处露出皮肤却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并且刻满了各种各样扭曲的图案。再看她衣服下裸露在外手脚,竟然布满了暗红色的尸斑。
路璇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前棺材里的女人,正是她那一天在路上看见的僵尸!
她的身体几乎僵硬了。两只眼睛不住的在女人的身上游移着,一点也不敢从她的身边移开。女人的头发蓬乱,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尽管没有血色,却显得相当清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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