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变,似乎听不大懂的样子(听得明白才怪,也只有刘凯越这种单细胞动物才会做这样令人喷饭的回答),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来这儿抢我们海沧载客摩托车地盘的吗?听小胡说你们还打伤了一个40多岁的‘摩哥’?”
严苏一听就知道那光头坏种搞的鬼,于是急忙上前一步:“这位大哥听我说,有点儿误会,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年轻人盯着严苏的眼睛看了半晌,接着轻叹了一口气:“看得出,你说的是实话。看来是胡金全这混蛋东西败坏了我们‘摩托党’的名声!”旋即恶狠狠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光头佬,一挥手中的木棒,咬着牙呵斥道:“全体撤离!记得带上那兔崽子,回去‘家法伺候’!”底下的十余号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载了光头佬和刺青大汉,转眼间四散离开。
见众成员已遣散完毕,年轻人回过头,对着刘凯越和严苏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我是‘摩托党’的负责人,朋友们都叫我‘冷面’……这次是我管教无方又旁听偏信,二位兄弟见笑了。”
刘凯越见这位做大哥的竟如此豁达,反倒一阵脸红:“哎哟冷面老大,您这气魄可真是了不得,做大哥的能替一个犯错误的手下鞠躬道歉,风格高,风格实在是高,一看就知道是名老党员!刚才也是我性子急了,我也道歉,我严重地道歉!”年轻人听着不知是褒是贬,脸色又一阵阴晴不定。
严苏笑着说道:“我这兄弟说话就这样,不怎么过脑子,但对你冷老大的处事态度确实佩服得很!”
“你才说话不过脑子呢,还以为大家都跟你似的缺心眼儿!”刘凯越一翻白眼。
听严苏如此一说,这位叫“冷面”的年轻人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忙岔开了话题:“二位今天是来慈济宫玩的吧?等会儿进了白礁村就能看见保生大帝的祖庙,白礁地方虽小却还挺有特色的,譬如说……”这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当起了导游解说,刘凯越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傻兮兮的一脸神往之色。
严苏看着这自称“冷面”的混混头儿,见其眉宇清明,神情澹泊,不像是那种做奸犯科的宵小之徒,再回想刚才他叱骂光头佬的话语,看来“摩托党”应该不是那种欺压乡里的恶霸团体,心里不觉释然。
刘凯越听着“冷面”的介绍,越听是越有味,越听是越过瘾,不时还弄个提问插嘴什么的,没一会儿工夫,两人亲热得就差去登记结婚了。一时间忘乎所以,刘凯越便掏出合卺鲎吊坠向他讨个说道由来,“冷面”本是不经意地一看,不想看罢竟惊得跳了起来:“合卺鲎?真了不得,这是白礁村尾那幢寄尸宅子里的东西啊!”
看着“冷面”一蹦三尺高,刘凯越和严苏心里暗自惊惶,看来这合卺鲎吊坠果然是件离奇诡异的物事!刘凯越更是颤着声问道:“是不是寄存尸体……厄……的宅子啊,哎,我说冷面老大,这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片的意思?”
严苏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你小子是不是看鬼片看傻了呀,把它理解成停尸间不就结了?”说完这话,严苏才发现好象这称呼的糁人程度并没有丝毫减弱,自己反倒周身起了一层寒毛疙瘩。
“冷面”一张脸国画似的耷拉着,加重语气说道:“你们二位可别拿这个来开玩笑,有些东西真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待会听我讲完,包准吓得你们一晚上睡不着!”
刘凯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有点底气不足的囔道:“笑……笑话!立马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寻人启事’栏目问问,这21世纪的新中国有谁不知道‘不怕鬼十佳好青年’刘大胆儿啊……当年毛老爷子都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些怪力乱神的旧社会糟粕更是连纸老虎都不如!跟我来这套?别说门,连消防通道都没有!”
严苏见他好一番慷慨陈词,一对小短腿却抖得跟筛糠似的,禁不注调侃道:“得了吧你,开口闭口就上纲上线的。诶,刘总你这腿肚子遭电击了是怎么着,颤得也太离谱了吧?”
“就……就你眼拙!”刘凯越死鸭子还嘴硬着:“我这是运动完了放松……放松肌肉!别不懂装懂的!”严苏直接给了他个“鄙视你”的眼神算是答复。
待两人消停了,“冷面”接着说道:“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一直希望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并不是真的……”
玄异支线-[完结] 014 螯现甘霖眼
原来,“冷面”就出生在这白礁村里,他本姓黄,叫黄仁勉,祖厝就在那村尾的寄尸宅子旁。当年黄仁勉刚满九岁,俗话说:“八岁惹人厌,九岁招人嫌”,这岁数的男孩子都皮得跟猴儿似的。
当时白礁村里这茬儿差不多大的捣蛋鬼约莫有六、七个,以黄仁勉为首,整天就在村子里惹是生非,不是掀了东家的屋瓦,就是砸了西家的水缸,好在闽南一带多是族氏自然村,从村头到村尾多多少少都算带些“面线亲”,大家都也迁就了,但这帮捣蛋鬼的屁股也没少挨自家长辈的鞋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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