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一出秦麦便确认了之前的吟诵声的确发自她的口中,声音如垂死的老妪般涩哑无比,音调怪异,看样子似乎在问什么,秦麦皱眉回头望了一眼彭施民。
“不是藏语......”彭施民低声说道,他在西藏居住了数年,加上夫人也是藏民,他甚至可以进行藏语简单的日常对话。
秦麦想了想,干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舒缓地说道:“我听不懂,你可以说汉语吗?或者藏语?”
少女脸上露出了几分焦灼的神情,抬手看似轻柔地抚了下身旁的鼓,一声震撼心神的鼓声便传遍了诺大的石室,彭施民的身体猛地一抖,发出一声闷哼。
铁莘与秦麦虽然心中也剧烈地震颤,但两个人都属于心志坚韧的人,咬着牙硬挺着不动声色,反应最大的却是已经昏厥的郝韵。
郝韵发出了一声之前秦麦三人曾经数次听过的痛苦呼叫,身体陡地剧烈颤抖起来,就像正遭受着这世上最残酷的刑法一般,被紧紧地绑缚在石柱上的身躯疯狂地挣扎扭动着,额头上更是流下了细密的汗珠。
那少女说了句什么,郝韵嗯了一声,喘息着抬头望向秦麦等人,声音沙哑地道:“她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王杖?”
“王杖?”秦麦不解地重复了一遍,就看到少女好像很吃力地将手从皮毛中抽出来指向秦麦手里的短刀。
少女黑色的服色将她的脸衬托得愈发苍白,宽大的衣袖下的胳膊就像一段枯枝,纤瘦到好像一阵稍微大点的疾风都会将它折断。
“那把匕首......就是王杖!”郝韵虚弱地垂下了头。
少女哼了声,又说了句话,郝韵慌忙地摇着头,重又抬头望向秦麦,乞求道:“告诉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王杖?”
秦麦沉吟了下,无数的念头瞬间闪过,缓缓道:“祖传之物。”
郝韵便用怪异的音节说了一句,少女的表情更加激动,异常吃力地从皮毛堆里爬了出来,秦麦趁机仔细打量了一番,少女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与石刻中矗立山巅的那人衣着十分相似,连脚上也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
少女竟然站起身朝秦麦鞠了个躬,孱弱的脸上显出激动的笑容,快速地说了一句话,郝韵迟疑了片刻才道:“她让你走近些......”
“别!”秦麦还没说话,铁莘与彭施民已经一起拉住了他急急地叫嚷起来。
少女愣了下,歪头看了看秦麦,顺着秦麦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身侧角落里的雪怪,又笑着说了些什么。
“她说不要怕,她不会伤害你们的。”郝韵咬着下唇说道,看样子她也很担心秦麦几人的安慰。
秦麦抬腿刚向少女的方向迈出了一步,便感到两只胳膊传来两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不用看就知道是铁莘和彭施民,秦麦低声道:“如果她要我们死,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铁莘和彭施民都怔了下,看到秦麦已经走出了几步,连忙跟了上来。
秦麦一直走到少女身前两米才停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女子,近距离观察,秦麦便越发觉得这少女极可能已经病入膏肓,处在回光返照之际了。
“请你放了我的朋友。”秦麦轻缓却认真无比地对少女说道,指了指被绑在石柱上的郝韵。
郝韵很感激地望着秦麦,轻声道:“谢谢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我,你们的运气实在是很差......”
秦麦叹了口气道:“我听人说一男一女被掳,在上面我看到了你同事的尸体。”
“难道......你们是为了我......”郝韵眼中射出无法置信的震惊,她本身就是警察,自然擅长推理,立刻体味到秦麦话中的含义。
铁莘本来一直都暗暗祈祷着郝韵安然无事,可果真见到她还活着却又说不出话来,这时才闷声说道:“我们听到了你的叫声。”
郝韵的眼角唰地涌出了大颗的泪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少女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秦麦片刻,扭头朝郝韵说了一句话,郝韵原本苍白无比的脸颊突地涌起了如晚霞般的红晕。
“她说什么?”秦麦不明所以地问郝韵,郝韵却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秦麦的眉头皱了起来,等了片刻也不见郝韵给翻译,只好对郝韵道:“你告诉她,放了你,让我们离开,她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大不了同归于尽!”铁莘猛然抬头咬牙补充道。
秦麦瞪了铁莘一眼,道:“翻译我的就好。”
郝韵深深地注视了秦麦一眼,目光复杂而饱含深情,看得秦麦一怔,他正奇怪郝韵的古怪,郝韵已经对黑袍少女又快又急地说了起来。
少女连连点头,脸上挂着像是很满意的笑容,等到郝韵说完,少女的脸突地冷了下来,秦麦握枪的手不由地一紧。
“她说,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是那个人,她就放我们离开,如果你不是,我们都要死!”郝韵颤声道。
秦麦心里一震,那个人!其实他已经隐约猜测到这少女见到短刀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必定与这把被称为王杖的短刀有关,可这短刀真正的主人是唐离而非他秦麦,不过更让秦麦好奇的是,这少女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自己是不是这王杖的真正主人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