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唐离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铁莘和秦麦没有和众人一起进去,心知两人有话要说,拦下了要出来寻找他们的郝韵,可是等了半天,连晚饭都准备好了这两个人还没有结束,终于忍不住出来招呼秦麦和铁莘。
铁莘和秦麦一起回头,秦麦笑道:“丫头,你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
唐离虽然不知道秦麦说的是什么事,但看到秦麦心情愉快,她便也觉得高兴,很配合地微笑着问道:“我做的好事太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啊?”
秦麦呵呵笑着指了指铁莘:“你不是讲要投资开家古玩店吗?铁大爷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大展拳脚了!”
“哦?”唐离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铁莘,抿嘴笑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铁莘头脑聪明又灵活,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料,只要肯下心思,一定能宏图大展的!”
铁莘被唐离这么一夸,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更添许多信心,站起身朝唐离拱拱手,嘿嘿一笑道:“东家既然信得过咱,那您就瞧好吧!”
唐离和秦麦都笑了起来,唐离指了指寺庙正殿的一个角落:“晚饭都准备好了,快吃饭吧。”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前胸贴上了后背!”铁莘摸了摸肚子嬉笑着迈过了门槛。
秦麦握住唐离微凉的柔荑,轻声道:“谢谢。”
“铁莘怕是喜欢上了郝韵吧?”唐离嘴角噙着笑意,微微有些失神,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秦麦诉说:“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一行七个人中除了唐离和郝韵外,其他人都冒雨推车,秦麦穿的冲锋衣防水、铁莘也从彭施民那里搞到了一件雨衣,可黄平三人就悲惨多了,所有的行李都在来时遇上的那场泥石流中遗失了,连件干衣服都没有,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屁股下便积了一滩水洼,湿淋淋的衣裤贴在身上又冷又潮,别提多难受了。
而这破庙周围尽是些沙丘土山,连找些干爽的树枝生火取暖都是不能够。
黄平冻得直打冷战,心里懊恼的要命,其实在普兰时他本来有机会买些必要的用品,可他却断定秦麦肯定会从彭施民那里得到装备,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
秦麦看得于心不忍,万一黄平要是病倒了反倒增加了麻烦,转身吩咐铁莘去车上取些汽油,再拆下车椅的坐垫、装着仪器的木箱生火。
“谢谢!”黄平干瘪的嘴唇抖动着颤声道,又把秦麦的话翻译给卡恩和瑞斯听,两个老外眼中也不禁露出惊诧感激之色。
铁莘其实是不想照办的,可他看到郝韵和唐离都有些寒意瑟缩的样子,心想就算让黄平他们跟着借个光吧,慢吞吞地起身刚要去做,那个消失许久的老喇嘛提着个燃着的火盆从一旁的偏殿走了出来。
“诸位,雾重夜寒,烤烤火取暖干衣吧。”老喇嘛说着将火盆递了过来,铁莘接过火盆,嘿嘿一笑道:“佛爷,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老喇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敢当。”指了指偏殿道:“那里有干透的燃料,诸位自行取用吧。”说完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去,却没有回偏殿,而是缓步出了正门,不消片刻便如水滴入海,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黄平对卡恩和瑞斯吩咐了一句,两个人便跑进偏殿用衣服兜了两堆晒干的牦牛粪跑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上脏不脏了。
看到老喇嘛出了庙门,秦麦几人都愣了愣,“他走了?”郝韵对这老喇嘛的怀疑还是没有完全释去,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是不是逃跑了?”
秦麦不禁哑然失笑:“他为什么要逃跑?”
“或许是散步吧?”唐离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递到了郝韵的手中,“我看你都快成职业病了!”
职业病是个新鲜词,立时吸引了郝韵的好奇心,唐离笑着解释了一遍:“人们都说警察看谁都不像好人,怀疑一切就是你们对待生活的态度。”
郝韵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哼道:“那你倒是说这么晚了他为什么离开?”
“是出去,不是离开。”秦麦和声道。
铁莘啃了一大口牛肉,含糊地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可能人家出去上茅房了呢!他总不能在屋里解决吧?”
郝韵切了声没有说话,这的确不失为一种可能。
黄平迷迷糊糊地听着秦麦等人的谈话,隐约猜到是因为老喇嘛的深夜离寺生出了分歧,可为什么对一个喇嘛这么关注,他却是想不明白的。
等众人吃完了饭,老喇嘛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至少铁莘说的那种可能排除了,这时距离老喇嘛离寺已经近一个小时。
一整天的颠簸加上推车的劳累,吃过饭后围着火盆不过片刻,黄平最先打起了哈欠,困倦能够传染的说法在此刻得到了印证,不一会儿郝韵、铁莘接连张大了嘴巴哈欠连天,眼皮打架,眼神也明显不灵活起来。
秦麦和唐离其实也都有些疲累,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一方面要等待机会刺探老喇嘛的底细,另一方面总是要有人守夜的,不说这荒郊野外常有野兽出没,单是卡恩和瑞斯就等于两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们睡着了反而比醒着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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