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冬宫里。”秦麦扶起挣扎着要起身的唐离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你刚才在密道里晕倒了,可能是氧气不足吧!”
“密道?”唐离喃喃重复了一句,身体猛地僵住,眼中射出强烈的惊骇颤声叫道:“对了!我们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呢?他人呢!”
秦麦抬头望向气孔外的天空,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件事我会仔细地讲给你,不过现在我们要马上赶去狮泉河。”
“去狮泉河?”唐离怔了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去那里干嘛?难道我们......”
“去求救!”秦麦打断了唐离,“铁莘和郝韵被困在密道里,我们要找人帮忙!”
唐离“呀”地一声从地面跳了起来,却因为昏迷太久,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意识差点跌倒,幸亏秦麦及时扶住了她,唐离双颊惨白,颤声道:“我都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俩目前的情况不好说,总之不容乐观!”秦麦面色凝重地沉声道:“铁子和郝韵走的那条路是死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部队求救,采取定向爆破的方法用炸药打通暗道!”
唐离咬着下唇,有些慌乱地连连点头:“我们走!现在就走!”
古格王宫有夏宫和冬宫之分,冬宫位于山腹,一面紧邻深渊,其间窑洞如蜂巢般密布,通道纵横,一不小心便会迷失。
秦麦拉着唐离按照记忆中古格冬宫的图纸,绕着杂乱的通道穿梭寻找它的出口,按图索骥也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那口连接地上的水井一样的通道。
秦麦和唐离对望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你先上!”秦麦张开手臂站在下面虚护着向上攀爬的唐离。
“麦子!”爬到了一半,唐离忽地停住,低头叫道。
“嗯?”秦麦愣了下,口中答应了一声,仰面望向唐离,后者的脸颊隐藏在暗影里,秦麦无法看清楚她的神情,黑暗中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眸子异常闪亮。
唐离的声音异常平静,秦麦听不出她此刻的情绪,“我没有看到黄平,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秦麦的心猛地跳了下,他不知道唐离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他能感觉到唐离一定猜到了些什么,迟疑了片刻,秦麦摇了摇头:“他们应该和铁莘、郝韵在一起,现在还无法确定生死。”
“哦。”唐离轻轻吐出了一个字,不再说话,默默地向上爬去。
秦麦几乎确定了以唐离的聪慧八成已经猜到在密室里见到的那个神秘人就是她的父亲,就算唐离竭力让自己的言行举止显得平静,他仍从那个简单的哦字里听出了浓浓的失落和痛苦,没有人想要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
“唐离!”秦麦忍不住脱口叫道,“密道塌方......与他无关。”
唐离的身体微微停顿了下,随即又动了起来,速度似乎比先前快了少许。
在秦麦和唐离遇到那阵诡异已及的脚步声的时候,铁莘和郝韵已经接近了密道的尽头,这两个人虽然也牵挂着秦麦与唐离的情况,却绝没有秦麦担心他们俩那么深刻,倒不是铁、郝二人薄情寡义,实在是秦麦他们的心中早已经烙上了无所不能的印记,所以两个人前进的速度格外迅速。
就算是来路被堵,铁莘没有丝毫惊恐,他这个人说的好听点是乐天派,说的不好听就是个没心没肺、感觉迟钝的怪胎,就像他对郝韵说的:如果前面没有出口,他就挖一个出来,不到咽气的那一刻,铁莘绝不会放弃,背着五十多斤的装备,铁莘还把郝韵那一份也揽到了身上——如果郝韵愿意,他甚至希望抱着郝韵前进。
好不容易有了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铁莘鼓起勇气发挥自己如璜的巧舌,给郝韵讲起了当年军营里的趣事和追捕偷猎者惊心动魄的故事——铁莘这些年的经历是极丰富的,可能说得出口的也只有当兵那几年,没想到误打误撞投了郝韵所好。
郝韵是个典型的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孩子,否则也不会选择做一名人民警察,这与她幼时的经历有关:是解放军救了她的性命,所以郝韵对军人有着浓厚的亲切感。
“铁子,你为什么要转业呢?多可惜啊!”十分钟后,郝韵对铁莘的称呼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
铁莘嘿嘿一笑:“都说男人离不开女人,俺老铁就离不开麦子这个男人,和他分开好几年,晚上连睡觉不香甜!”
“呸!”郝韵啐了他一口,撇嘴道:“那等麦子结婚时你还想陪嫁不成?”郝韵的双颊倏地涌起一层淡淡红晕,她想到自己对秦麦的情意铁莘肯定早就看出来了,自己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难免会让人生出些歧念,好像她急着要嫁给秦麦似的。
让郝韵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是铁莘不但没有笑话她,反而是很认真地看着郝韵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过就算以后都成家了也可以住在一起嘛!我和麦子虽然不是同脉血缘,可咱们的情分早就胜过亲兄弟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辈子是分不开喽!”
铁莘动情的话听得郝韵颇为感动的同时心头也微微有些失落,没来由地羡慕起铁莘来,怕是连她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拥有着令无数同龄人羡慕的东西,为什么会嫉妒起这个粗鲁又狡猾的黑大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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