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和这条密道有什么关系?”铁莘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郝韵为什突然给他讲起了故事。
郝韵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铁莘的疑惑,“铁子,你不知道,据说那天书具有震慑天地间一切邪魔的力量。”
铁莘半天没有出声,郝韵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却没想到铁莘嗫嚅着道:“郝妹妹,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郝韵气结,就在十几分钟前同一个人身处绝境时表现出来了让人为之惊叹的智慧,而这一刻却如变得同白痴......
“铁子!”郝韵咬牙叫道,身体摇动脚下差点踩脱,惊得她死死抓住铁莘的裤腿不敢晃动,等到重新掌控了平衡,郝韵才松了口气,恼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其实郝韵这次可真的是错怪了铁莘,西藏之行铁莘关心的唯有追查父亲的死因和黄平所说的惊世宝藏,虽然在冰川石宫里曾听鼓姬说起过天书、神鼓、命运之眼,他却并没有往心里去,后来无论是郝韵与唐离、秦麦的对话还是在破庙里意西沃的讲述他都没有听过,压根不知道什么冥界入口。
若是听到郝韵这番话的是唐离或者秦麦,自然马上便会反应过来她言外之意,可铁莘听了郝韵气愤的指责后,除了迷糊便只剩下了委屈,稍稍地活动了几下酸麻的手腕,铁莘失落地哼了声,“我可不是装糊涂,我这人笨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和我打哑谜了!”
郝韵气得在铁莘的脚踝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铁莘吃疼嘶嘶地吸着凉气却又不敢稍动,叫道:“郝妹妹,手下留情!咱们这会儿可还没脱险呢!”
“等会儿再说!”郝韵看到黄平和卡恩一前一后已经再度攀了上来,心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希望被黄平听到自己的发现,遂决定先脱离了险境再说。
这条陡极滑极的密道越向上便越狭窄,铁莘等人向上又攀行了几十米后,密道四围已经收缩到只容得下一人紧贴地面通过,稍一抬头便顶到了顶壁,宽度也只堪堪比铁莘双肩多不了几分。
在这样逼仄的环境中,铁莘自然无法再挥动工兵铲了,四个人唯有略张双肘撑着两壁艰难向上蠕动,每前行一步都无比苦难,体力耗损到了极限,仿佛连空气都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了,铁莘与郝韵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大口大口地吸气,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吸进来,眼睛随着心跳一阵阵地发黑,肺子随时都可能爆炸,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无边无际的黑暗更加剧了每个人心中的恐惧。
“铁、铁子!我不行了!”郝韵带着哭腔痛苦地喊道,她的眼睛被灰尘和汗水给遮住,唯有闭着眼睛,在求生的欲望驱使下,机械地动作着,郝韵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再坚持下去了,这条密道好像根本就没有尽头似的,她觉得自己的双肘已经被磨烂了、露出了骨头,每一次肘尖抵住那坚硬的墙壁时传来的锥心疼痛几乎让她昏迷,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郝韵死死地咬着舌头,咸咸的血腥味在嘴里流淌着,郝韵觉得生命正在被一点点地抽离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如果摔下去,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我出不去了!”
铁莘大急,他臃肿的身体在这空间里连转身都不可能,根本无法看到脚下的郝韵,咬牙叫道:“郝韵!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们就要出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郝韵的名字,铁莘知道这个时候能救郝韵的只有她自己,放弃便意味着死亡。
郝韵拼尽全力又向上挪动了几寸,听到铁莘的话不禁惨笑:“你还要骗我,根本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了了,铁子,谢谢你!”
当郝韵用尽残余的力量吐出最后三个字后,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黑暗之中,那并不是因为她闭着眼睛,而是感觉全部的身心都被无边冰冷的绝对的黑暗所渐渐地吞噬,身体变得越来越轻......
“我要歇歇了......”郝韵呢喃着,支撑着身体的双肘缓缓滑落。
铁莘并没有骗郝韵,在被挑在工兵铲上的马灯那已经黯淡如豆的光线下,他的确看到了这密道的尽头!
让他疯狂愤怒的是,密道的尽头不是出口,只有冰冷的黄土——这密道竟然是一条死路!
“不!”铁莘绝望地咆哮着,几乎已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灌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铁莘矫捷无比地如同一条暴起的巨鳄,身体弹动,呼吸之间便滑过了近十米的距离,擎着工兵铲的手臂用尽全力刺向了密道尽头的土层。
“砰!”无数的碎土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如雨点般落下,锋利的铲尖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着直没入土层半米!
已近昏迷的郝韵被铁莘突如其来的大吼震得惊醒过来,勉强睁开沉重的眼帘朝上方望去,却只看到弥漫的烟雾之中露出了铁莘的一双脚。
尘土渐散开去,工兵铲插在土中,那不知道有多厚的土层只是被震下了一些碎土,铁莘痴痴地看着面前这隔断了生望的黄土,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所有的努力与希望都化为了泡影,铁莘似乎听到了死神得意的狂笑。
“麦子......”铁莘双眼刺痛,眼角慢慢湿润,“老子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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