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真正难对付的对手,却仍不死心,“那么我应该称呼您黄约翰还是黄平?或者应该叫您黄皮子?哈哈!”
“随你喜欢,你也可以叫我黄老板,因为我正想和两位谈一笔买卖。”
秦麦咋舌,啧啧道:“看样子要长谈了。”说着四下寻望了一圈,脱开唐离的手将外衣脱了下来扑在身旁一处半米多高的杂木堆上,转身拉着唐离坐了上去,“那好吧,黄老板,我们坐下聊可好?”
秦麦的从容淡定让黄平莫测高深,一个生命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的人哪里来得这份自信?在这种情形下仍能谈笑自如,若非手中智珠在握,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蠢人,很明显秦麦并不是后一种。
黄平一直以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秦麦也感觉到了黄平心中的不安,这是从他握枪的手微微紧了紧的动作中得出的结论。
秦麦心中冷笑,朝黄平眨着眼睛揶揄道:“黄老板,这里可不是待客的好地方,不过谈生意嘛,倒也清净,就算有什么争执也不怕打扰到旁人,哈哈!”
那张宽大的礼帽遮住了黄平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秦麦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嘴角倏地抽动了一下。
黄平仍未说话,缓缓地在秦麦两人对面一张残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似无意地对准了秦麦。
秦麦知道自己的疑兵之计已经发挥了效果,他虽然对这个黄平不了解,却从此人外号中揣摩出了一些东西,外号与名字不同,名叫威武的人很可能长得猥琐瘦弱,叫忠诚的人也绝对有可能成为叛徒,但是外号却往往能准确而精炼地体现出这个人的特性。
黄皮子也就是东北人对黄鼠狼的俗称,这种动物生性胆小,却最为多疑贪婪,很显然,秦麦的攻心之术已经让黄皮子有些不安了。
秦麦再次添了一把火:“我这两天就知道有人要找我谈生意,没想到黄老板这么有耐性,一直等到了现在。”说这句话时秦麦脸上浮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
黄平霍然站了起来,朝两侧出口张望了一眼,中分发几人分成了两队七扭八歪地靠在墙上吸着烟,“你们四处看看,不要让人打扰我们!”黄平高声喝道。
“黄老板,您就放心吧,这里就算白天也没人来......”中分发满不在乎地答道。
“让你们看看就给我用心瞧着!哪来那么多废话!”黄平呵斥道。
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无奈的中分发打发了两人出去在厂房四周巡逻起来,过了片刻并没有任何警报传来,黄平这才松了口气,再度坐了下来。
秦麦心中高兴,脸上却表现出有些不屑的样子,嘿嘿一笑道:“黄老板也太谨慎了些。”
“小心驶得万年船。”黄平缓缓地说道,抬手将礼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消瘦的脸庞和双鬓已经有些灰白的头发。
秦麦仔细地打量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的黄平,细目、鹰鼻、薄唇,双颊凹陷,给人一种很冰冷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的寒光,像极了毒蛇盯住猎物,针刺一般直让人心中阴冷莫名。
那天在拍卖会结束后秦麦便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原来并非错觉。
黄平深深地注视着秦麦片刻,“秦先生,你的聪明实在超过了我的预料。”
秦麦也不再故作玄虚,淡淡笑了笑:“过奖了,黄老板,我们说正事吧,既然是谈生意我想只有你赚我挣才算得上是成功的生意。”
黄平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麦,像是想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那么秦先生,说说你想要什么?金钱?美女?古玩?”
顿了顿,黄平接着说道:“钱么,你说个数目,一千万?两千万?美女?唐小姐很漂亮,不过比她更美的佳丽绝非没有,只要你开口;你要古玩?玄玉璧?越窑瓷?春秋鼎?我敢保证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个价出来。”
秦麦越听越是心惊,钱的数目虽大,却并不稀罕,可玄玉璧、越窑瓷,春秋鼎哪一样都是国宝级的珍贵无比的文物,黄皮子说的竟然如此轻松,而更心惊的是他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自己拥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他如此大费心机,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
想不明白,秦麦面无表情地静静注视着黄平。
黄平一口气说完,情绪激动地急促喘息了几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头望向表情古怪的唐离道:“唐小姐,你也同样可以选择你想要的。”说完想了想强调道:“只要两位说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一直没有开口的唐离突然挣脱秦麦的手掌,指着黄平尖声叫道:“你想要那张唐卡?当年劫持我妈妈的人就是你!”
秦麦脑袋嗡地一声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所有的线索和不解电光石火间划过脑海,许多谜团一一迎刃而解。
黄平并没有马上回答唐离的质问,而是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自己抽出一根点燃后将烟与火机抛给了秦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本就狭长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缝隙,看着眼圈慢慢扩散、变淡,直到完全消散在空中,“是的,我不想否认,的确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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