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莘粗黑的眉毛一挑,显然被黄平这副牛皮哄哄的表情给惹恼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修理黄平,秦麦伸手拉住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黄平微笑道:“黄老板有何高见?”
黄平毫不相让地与秦麦对视,“我不信凭秦先生的聪明会想不到为什么。”
郝韵与铁莘唯一相似的就是脾气同样的火爆,看到黄平做出世外高人的模样心头火气,怒目而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从陈教授受伤到他被带走,时间能够把握得如此准确。”黄平不含感情地扫了眼郝韵,声音沙哑地笑了笑,“那只能说明有内奸。”
除了秦麦,其他三人脸色立刻大变,“放屁!”铁莘咆哮起来,钵大的铁拳停留在黄平脸前一寸,“龟儿子,你他妈的说谁是内奸?我看你就是内奸!”
黄平对铁莘的拳头视而不见,冷笑道:“你可以怀疑我是内奸,可是你也同样有嫌疑!我们谁都脱不了嫌疑!不信你问问你的兄弟。”黄平的视线转向秦麦。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铁莘,暴跳着挥拳砸向黄平,却被秦麦及时制止。
秦麦朝或惊或怒的三个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少安毋躁,颇为欣赏地注视着黄平,黄平昨晚才醒来,他也是通过刚才自己的讲述才了解到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让秦麦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我承认,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当然我绝不会对他们三个有任何的怀疑。”秦麦指了指身旁的唐离三人,“说实话,我怀疑你,只是始终没有找到证据。”秦麦直直地盯着黄平,脸上的微笑瞬息间化为一片寒意,让人心颤的锋利目光如利刃般直刺黄平内心。
黄平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的确有怀疑我的理由,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
秦麦的回答让黄平也不禁愣住了,他十分干脆地说道:“我信。”
“为什么?”唐离忍不住问道。
“动机!”郝韵眼睛一亮,脱口叫道,“他没有动机,他的目的是找到命运之眼、找到魏摩降仁,既然他明知道跟着我们就有机会达到目的,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
秦麦朝郝韵挑起了拇指,后者得意洋洋地朝铁莘扬起了下巴。
“黄老板与我们的目的并不矛盾,而且如果说这事背后的主谋是黄老板的话,”秦麦朝若有所思的唐离笑了笑,又拍了拍铁莘的胳膊,“那么他这苦肉计也实在玩得太真实了,黄老板是惜命的人,我相信他如果有能力操纵这一切的话,是不会亲身涉险的。”
黄平脸上的冷漠稍稍缓解,露出个无奈的苦笑,涩涩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弓其后,我本想做弹弓,没想到其实我是蝉,秦先生到把老朽看得透彻,人算不如天算啊。”
郝韵不屑地撇嘴,嘀咕道:“不知道这么胆小怕死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勇敢起来了?”黄平从昨晚醒来的表现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有点悍不畏死的味道。
“如果你知道自己必死,你还会怕拳头吗?”黄平古怪地笑着问郝韵,那笑容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悲哀。
这次就连秦麦也脸色微变,铁莘几个人这时也逐渐意识到面前的垂垂老者当年也曾经是老北京城古玩圈子里数得上的人物,混迹江湖几十年的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有着不容忽视的阅历和智慧?
唐离咬了咬嘴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平歪头直勾勾地盯着秦麦半晌,“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解药,但是我肯定那不是神水,对吗?”
“是的,不是神水,但是效果应该不差。”秦麦眉头微皱,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配方不同而有相同药效是很寻常的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解药不是神水?”
黄平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缓缓地解开了衣扣,一件件将衣服掀开,露出了干瘪瘦弱的胸膛。
“呸!”郝韵脸颊羞红,啐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可又好奇黄平的奇怪举动,视线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禁“啊!”地惊叫出声。
在黄平的心口处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青印,乍看去就像一块紫青色的胎记,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一块印记处在皮肤之下,仿佛无数条有生命的极细的青色丝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在一个范围里不断地扭曲活动,让人背心凉飕飕阴气四溢。
“这、这是什么?”郝韵脸色惨白,她就算再笨也猜到了黄平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心中还存在了一丝侥幸。
黄平惨然一笑,“当日在沙马,我与铁纯阳都中了诅咒,发作时全身冰冷,肤色赤红,神智昏迷不清,与前日一模一样,平旺老爹先给我们饮下半碗神水,我二人都苏醒过来,那时我的胸前便有一块与这完全相同的印记,平旺老爹让我们起誓有生之年再不踏入西藏一步,否则便会受诅咒而死,随后又给我们服下了半碗神水,我心口的印记消失,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可在拉萨我与铁纯阳分别之前,我却发现他心窝处的印记尚在!随后不久我便得知了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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