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看这是什么。”秦麦指着光滑的断壁,在一米五左右高处斜斜地向上支出来一截长约十公分左右手臂粗细的奇特突起,这东西形状不圆不方,通体黑中透灰,与石壁锗红的颜色截然不同。
秦麦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那一截突起,他的动作十分谨慎,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秦麦的那根手指仿佛充满了魔力似的,刚刚与突起发生了接触,那截石笋似的东西竟然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蓬细微的烟尘,飘飘洒洒地向着断壁下无尽的黑暗虚空散落。
“是火把!”唐离惊讶地叫道,还在为自己神奇的手指怔然发愣的秦麦这才恍然大悟,仔细看了看石壁上那深约三寸的凹槽里残留的些许灰烬,肯定了唐离的判断。
铁莘小翼地探头朝路旁的虚空张望了一眼,缩了缩肩膀变色道:“也不知道这有多深,该不会像冥界入口那么高吧?”
众人对古格遗址下的遭遇印象深刻无比,记忆犹新,听到铁莘的话,那幅诡异可怕的景象不由地浮现在脑海里,心底里倏地冒起一股摄人寒气,瞬间便走遍了四肢百骸,惴惴不安地想着这里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吧?胆小的黄平忍不住连连向来路张望。
秦麦没好气地白了眼黄平,好笑又无奈地哼道:“这里一路通透,我们来时你可曾发现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魔王的咽喉与古格遗址下的溶洞绝不相同,那座巨大溶洞很显然是自然形成,其间洞道纵横交错,别说那一条巨型的“人蛇”,便是十几条、几十条藏在其中也难以发现。
黄平认真地想了片刻,迟疑着摇了摇头,“来时没有发现......”一双小眼睛警惕地盯向了前方,可是除了被马灯照亮的五六米距离,再向前完全被浓雾似的黑暗所笼罩,他又如何能看清什么?徒增恐慌罢了。
按照秦麦的想法,由他先独自探路,确定安全之后其他人再走,可是无论他温言相劝还是厉声喝令,唐离死死地箍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铁莘和郝韵亦强烈要求一同前行。
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路有多凶险:从两侧漆黑的虚空下漫卷而来的冷风强劲冰寒,可以想见那下面有多深——系着马灯的六十米长绳索放到尽头都看不到尽头!
一旦失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无奈之下,秦麦只得由着他们,牵着唐离一步步向前探去,铁莘与郝韵跟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他们的脚步,连落脚点都不敢有丝毫的偏差。
彭施民落在了第三位,黄平是很想等秦麦把这条路趟过一遍后他再走,可看着唯一的光明渐渐远去,睁眼如盲的黄平被无边无际有如实质般的漆黑压得几乎传不上起来,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黄平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快步追了上去。
郝韵只觉得劲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得她甚至难以保持平衡,好几次差点被刮得朝崖边倾斜,心中怕极时,一张有力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紧攥的小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铁莘严肃地对愕然望向他的郝韵沉声道,感觉到那只冰凉的小拳头颤巍巍地像是要抽出去,铁莘两道粗眉陡地倒立了起来,蛮横地喝道:“不许胡闹!”
其实郝韵只是少女矜持的下意识反应,一种温暖的让人心安的感觉从铁莘宽厚的手掌传进了她的身心,郝韵第一次很温顺地“哦”了声,任由铁莘牵着自己的手前进。
水流声越来越响,秦麦六人沿着甬道前进了五十多步后,已经感觉到打着旋从身上掠过的冷风里含着浓重的阴湿水汽,甚至在以秦麦手提的马灯透明的玻璃罩外凝聚一层细密的水雾!
武侠小说里常用“听声辨位”形容武功高手耳识的敏锐,秦麦的耳力固然没有这么夸张,比起普通人却要灵敏许多,这得益于从小坚持的武学锻炼,在其他人听来那激流跌宕的巨响从四面八方涌来,根本无法分辨出它所在的方向和位置,而秦麦却辨认出这声势骇人的地下河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崖下。
秦麦拉住唐离,脚步放得更缓,那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再度强烈地涌上他的心头,每前进一步都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黑暗中的六个人凭着勇气一步步地前进着,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懵然不知,这时若是光明突现,他们就会看到自己正行走在无边深渊中唯一的一条狭窄的绝壁之上。
“啊!”唐离被眼前的景象震骇得掩口惊呼,身体瞬间僵硬,秦麦看到五米外突然出现的尽头心底不可抑止地冒出一股摄人寒意,脚下的地面在颤抖着,黑暗的虚空中一条米许宽的吊桥被猛烈的罡风激荡得左右摆动不定。
他现在已经能够想像到在这掉桥下方便是那条地下河。
铁莘察觉到郝韵手心渗出的冷汗,把手握得更紧,眼睛发直地盯着晃来荡去的简陋吊桥哑声叫道:“麦子!我们、我们不是真的要从这玩意儿上走过去吧?”
水声激荡,就算是近在咫尺的两人说话也只能用喊才能听得清楚。
他光是看着那条由两高、两低上下相距一米左右的四根儿臂粗细,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平行绳索构成的吊桥就觉得双腿发软,浑身冰冷,更别提要从这上面通过了。
这绳子不知道存在了几百上千年,说不定就像那火把似的轻轻地碰一下就化成了灰,最可怕的是等人走上去后突然断掉,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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