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离呢?她会怎么样?”秦麦猛然间想起当日唐天华说的那番话,只有一个人才能继承孤师的神力,如果那个人是白拉,唐离会怎样?
白拉的头缓缓地垂下,凝视着一根单薄的小草发呆,良久后才轻声道:“放心,她只是做一个普通人而已。”
她并没有说完,那个无法获得神力传承的人,坐回普通人的前提是她没有觉醒,觉醒之后无法获得神力,结果只有迅速地死去!
而她今天在唐离的身上发现了即将觉醒的征兆,白拉没有告诉秦麦,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很少很少了。
秦麦松了口气,他本来也不希望唐离继承什么神力,这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夜幕将天际尽头最后一丝光明也无情地吞噬,圆月高挂东天,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渴望白拉能够给他解答,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有些问题知否都已不再重要,而有些问题,他知道白拉一定不会回答,比如:她身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沉默,就像夜色,越来越浓,唐离的呼喊声远远地传来,秦麦与白拉对视了一眼,知道是回去的时候了,秦麦默默地站起身,犹豫了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师他还好吗?”
白拉点头,认真地看着秦麦道:“他很好,不过我需要用有限的能力为他延续生命,为了节约我所剩不多的能力,只能把他安置在一个让他生理活动变得缓慢而又对他无害的地方。”停顿了下,白拉的目光投向西方,“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秦麦没想到老师被白拉放在了冰谷棺山里,那里的温度极低,这让秦麦异常担心着急,转念一想,白拉开诚布公地告诉自己老师所在的地方,自然是表示以诚相待,那么她的话想必不会是谎言。
二人回到帐篷时,众人都已经醒来,闻多等一干男子当夜未归,据说要很多天后才会回来,如此一来只剩下老弱妇孺,自然没有人狠力灌酒,几人早晨也的确喝了太多,晚饭时还有些宿醉未消,乐得以酒佐菜,大口吃肉,小口喝酒。
月圆之夜就在明晚,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紧张里掺杂着恐惧,还带着一丝兴奋,这种矛盾的情绪不断地折磨着每个人,就连在家人面前一向活泼好动的白拉也常常失神发呆。
当晚众人早早地钻进了各自的帐篷,躺在被窝里熄了灯,却都无法入睡,更不愿意说话,这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晨,每个人都带上了或轻或重的黑眼圈,彼此相对苦笑,食不知味地匆匆吃过早饭,没有人召集,六个人在白拉的房间汇聚到了一起。
白拉率先开口:“我们傍晚时分出发,步行过去,神舞时神鼓的威力将会被全部激发出来,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挡,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必须不能接近,我留下......以防备突发状况。”
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他们都见识过神鼓骇人的威能,没有人有信心对抗那么强悍的杀伤力,面色铁青的铁莘努力地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他无法为郝韵分担什么,也只有尽力不给她添乱。
秦麦转向彭施民,“老彭,你也做了你该做的,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去,最好今天马上开车返回县城!”
“你赶我走?”彭施民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秦麦,从秦麦郑重严肃的神情他看得出来秦麦没有在开玩笑,脸颊腾地涨的通红,愤然道:“你认为我会给你们拖后腿,还是觉得我是个胆小怕死的人?”
秦麦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彭,你误会了!难道魔王的咽喉还不够惊险刺激?这一次我们更加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万一......”
“你不要说了!”彭施民不等秦麦说完,挥手粗暴地制止了他,鼻孔急促地喷着粗气,用力地捶打着小几,把那张并不如何结实的桌子震得跳了起来,“我绝不会中途离队!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现在知道了在当惹雍错下面有一座一千多年前建造的神奇宫殿,还有一个据说能够开启箭道的命运之眼,我是死也不会离开的!麦子,你懂吗?这是考古史上的奇迹!有些人终生也无法见到这样的奇迹,我一定要去看看......哪怕是死也值了!”彭施民一口气用尽,停下努力地喘息了片刻,加重了语气补充道:“听懂了吗?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看着彭施民毅然决然的神情,坚定得仿佛慷慨就义的烈士,秦麦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了,苦笑着摇头道:“我看你比我更像是那个倔老头儿的学生!”
唐离注意到铁莘异常沉默,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复杂沉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有白拉照顾郝韵,不会有事的,你也亲眼看到了白拉有多厉害!”
这句话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毕竟铁莘的确是目睹了白拉神奇的能力。
郝韵表现得很平静,至少从表面看起来神色如常,等到众人商量好晚上的行程后,蹦蹦跳跳地拉着消沉的铁莘钻出帐篷观光去了,这两个人一个貌美如花,身材苗条;另一个却是黑铁塔一般,满脸横肉,乍看上去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大灰狼和小红帽。
秦麦默默地掏出天书,在小几上展开,随后将秘典也摊开,将两者并排放在小几当中,尽管已经确定了禁宫的所在和开启的办法,可是记载着如何躲开传说里的机关陷阱的天书却还没有解开,天书和秘典早已经被他看过了无数遍,只可惜他一不懂藏文,二不识象雄文,看来看去也毫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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