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韵站在神鼓边,一手持着闪着寒光的雪亮匕首,另一只手横在胸前,衣袖被卷到了臂弯处。
白拉则站在石台的下方,离郝韵四五米外,仰头望着月光,准备着随时给等候指示的郝韵下达命令。
秦麦用力地握了下浑身僵硬的铁莘手臂,沉声道:“她不会有事的!”暗暗做了决定只要发现郝韵有什么不对劲,便立刻打断这场祭祀!
白拉突然高高地举起了右手,五指张开,然后一根、一根地屈起,这是倒计时的信号,等到五指握拳就是郝韵行动的时刻。
逐根屈起的手指间隔的时间仿佛用最精密的仪器计量过,合着秦麦的心跳,每一次屈指都好像敲击在了他的心头,震得秦麦身体随之猛颤!
随着最后一根手指落下,一声炸雷陡然在众人耳边炸响,随即一阵犹如瀑布般的水流撞击的巨响从崖下传了上来,清冷的月光下郝韵手中的匕首闪过一抹刺目的寒光,在她羊脂白玉似的手臂上猛地划过,鲜血喷溅,一股血箭竟然冲高了几分后才跌落于她面前那架神鼓黝黑的鼓面上!
郝韵这一刀又快又狠!
铁莘发出一声力竭的闷哼,若不是一直注意着他的秦麦及时伸来的胳膊,他只怕已经摔倒沿着怪石嶙峋的陡坡滚下去了!
崖下水声大作,就好像翻起了滔天巨浪,实际上此时晴空万里,空气里连半丝风都没有。
血浆不断地自郝韵手臂的伤口飙飞,郝韵笔直的身躯已经开始微微摇晃起来,她的血液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脱离她的身体,一同带走的还有她的精气。
就像地球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面积是水,人体内亦含有超过了体重六成的血液,是真正的生命之源,人体的失血量是有着严格的安全标数,超出了上限就会威胁生命。
所有人的心都似乎已停止了跳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郝韵的失血量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安全限度,这对一个壮汉都有着极大的危险,更遑论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了,更可怕的是那被鲜血沁染的神鼓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反应,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郝韵的脚下甚至也已经被从顺着神鼓流下的血浆染红。
浑身颤抖得如风中落叶的铁莘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秦麦的身上,他绵软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够了!”唐离痛哭失声,大声叫道:“郝韵,不要再继续了!我们放弃!放弃吧!”
秦麦看着已经是摇摇欲坠的郝韵心中大恸,就在他刚刚想要冲过去制止郝韵的时候,“咚!”一声低沉的击鼓声传入他的耳中,这鼓声秦麦并不陌生,可这一击却比他之前所经历过的鼓声更强了数倍!就连在古格遗址下唐离驱动的将那人蛇怪物震落深渊的鼓声都比之弱了许多。
黄平和彭施民随着这一击鼓声,先后发出两声惨哼,前者更是双腿一软跌倒于地!
依靠着秦麦肩膀的铁莘猛地颤抖了一下,显然这鼓声也让他十分难过,“终于,终于好了!”铁莘居然无力地笑了起来,甚至强撑着脱离了秦麦的搀扶,颤巍巍地挣扎道:“老子是个男人!”
圆台上的郝韵手中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地上,左臂上的创口奇迹般地止住了流血,“砰!”隔了半分钟左右,鼓声再次想起,这一次比地一声更强了三分!秦麦胸口剧烈地翻腾起来,好像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彭施民一声不吭地颓然倒地,竟然被第二记鼓声直接给震晕了!
第三声鼓响过后,铁莘“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重重地喘息着,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妈的!妈的!”只是声音低的如蚊呐。
崖下波浪翻腾的声响愈加猛烈,秦麦隐约似乎看到远方的湖面闪动起了鱼鳞似的波浪,可空中明明连哪怕一丝微风也没有!
又两记鼓声响过,石山顶部还能勉强支撑着没有被震晕的只剩下了四个人,黄平、彭施民和铁莘先后晕了过去,秦麦虽然咬住舌尖挣扎着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着最后一分意识,眼中的景物却变得飘忽模糊起来,耳边嗡鸣如雷。
能够站着的竟然只剩下郝韵、白拉和唐离三女!
三人中,唐离的脸色最为难看,面如死灰,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眼中充满了不甘与不屈的光芒。
秦麦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抗拒这越来越强烈的鼓声了,再有一次,他难逃被震晕的命运。
鼓声停止得就像它来时一样突兀,而郝韵则在这时候动了!
月光下,郝韵就像一朵盛开的昙花,轻柔地舞动起来,她的双目紧闭,脸上挂着迷离的笑容,他围绕着神鼓不停地飞舞着,在石台上留下了凌乱的血色足迹,虽然闭着眼睛,她却没有掉下石台,每次都在堪堪接近边缘的位置转身。
就这样舞动了大概五分钟,秦麦体内已经恢复了一丝气力,翻江倒海一般的五脏六腑也逐渐平稳了下来,他狠力要了下舌尖,添了新伤时又触碰到了旧伤,疼上加疼,秦麦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冷汗瞬间渗出了全身,他的精神同时清醒了许多。
勉力挣扎着站了起来,“你没事吧?”唐离心疼地问道。
“没事!”秦麦竭力想堆砌一个笑容来安慰唐离,却最终没能成功。
就在这时,圆台上的郝韵突然轻灵地跃起,落在了神鼓的鼓面上旋转起来,此时的郝韵仍旧双目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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