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黄平把自己酝酿的奉承话全都说出来,白拉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死人我是救不活的,而且,对于你的病我也无能为力,至少现在我帮不了你!”
白拉显然看透了黄平的心思,一句话就把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粉碎。
被戳中心事的黄平愣愣说不出话来,那张干瘪的嘴巴兀自无声地噏动了几下,最终叹息了一声,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
“郝韵,你干嘛要......”喜悦过后,铁莘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跳崖?”
郝韵眼中闪过惘然的神色,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家和......我的父母,所以我......”
她没有说完,不过众人都听明白了她之所以跳崖是因为产生了幻觉,只是郝韵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产生如此诡异的幻象,每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白拉也是眉头紧蹙。
按照秘典内破解出来的开启禁宫入口的方法,过程虽然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不过到目前为止还算得上是有惊无险,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愈发沉重,连禁宫的入口还没走进去便已然如此惊险,天知道那条通往禁宫的路途上更会是怎样凶险可怖!
一时间所有人都缄默不语,耳畔唯有此起彼伏的浪潮撞击产生的轰隆巨响,白拉默默地仰头望天,低沉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夜空遮掩了大半,只留下中间孤零零的圆月,秦麦知道白拉是在无声地提醒自己抓紧时间。
唐离也领悟了白拉的肢体动作,看了眼洞口中黑漆漆的通道咬着下唇对秦麦道:“这想来就是禁宫的入口了。”
秦麦无声苦笑,点了点头,“我们该进去了。”他扫视了一圈神色凝重的众人,拍了拍彭施民的肩膀,“有些事情我也不想隐瞒,据说通往禁宫的一路上机关重重,而记载着安全路径的天书我们并没有能破解,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们再犹豫了,我秦麦绝不会勉强任何人跟着我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所以,进与不进决定权完全在各位自己。”
唐离轻轻地却坚定地握住了秦麦的手,用简单无声的动作表达了她的回答: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陪在秦麦的身边,秦麦心头一暖,回首望去,与唐离相视一笑,这一刻所有语言都已是多余。
铁莘和郝韵则同时迈出一步,站在了秦麦的身旁,两人的选择早已经在秦麦的预料之内,秦麦也只是微笑着朝二人轻轻颔首,又望向神色变幻不定的彭施民。
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片刻后,彭施民苦笑着摇头叹气道:“人生苦短,生命固然可贵,可要是因为怕死就放弃这个一览人间奇胜的大好机遇,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我去!”
秦麦眉头扬起,略感惊讶地道:“老彭,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向嫂子交待呢?”
“交待?”彭施民没好气地白了眼秦麦,笑骂道:“你小子算准我死定了吗?”不等秦麦解释,他神情一变,肃然道:“麦子,我明白你是好意,可是你说我自私也好,固执也罢,我总要先给自己一个交待吧?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个会被好奇心杀死的人,更何况此行关系陈老的生死,我责无旁贷!”
看到秦麦张口还欲劝阻,彭施民用力地挥了挥手,“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更改!”
铁莘嘿嘿一笑,使劲地拍打了几下彭施民单薄的肩膀,揶揄道:“老彭,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的嘛!是个真爷们儿!”
彭施民一届书生,那经得起铁莘熊掌也似的大手蹂躏,疼得呲牙咧嘴地闪身躲开他的巨灵掌,恼怒地哼道:“我到不怕什么机关陷阱,我只怕会先死在你手里!”
众人不由莞尔,凝重的氛围为之轻松了几分。
“黄老板,你呢?”秦麦舔了舔嘴唇,静静地望向愁眉苦脸,瑟缩在彭施民与铁莘身后的黄平。
黄平苦涩地咂动着嘴巴,心中矛盾无比,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难以抉择。
他自然清楚这黑漆漆的通道意味着什么,这一去只怕就是有去无回,黄平很想说我在外面为大家把风站岗吧,可面对秦麦幽沉似海、意味难明的目光,他又犹豫了,唯一能够救命的命运之眼就在禁宫之中,如果秦麦等人真的出不来,他的结局也就是苟延残喘地倒数着自己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最让黄平担心的是,如果他真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脱离众人,就算秦麦成功地将命运之眼带出禁宫,只怕他黄平也会因为临阵脱逃而被抛弃,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黄平很清楚自己现下可有可无的尴尬处境,绝大多数时候,对于秦麦一行人他只是个累赘,若是将众人心中对他残留的那一丝怜悯也消磨殆尽,那他可真就是只能等死了。
“罢了!”黄平猛咬牙,心中发狠,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气重返西藏,不就是以命搏命吗?想到这里,他微微直起佝偻的腰背,沙哑着嗓子叫道:“我、我进!”
那张平日里猥琐卑微的丑脸这时却显出几分破釜沉舟的坚毅,铁莘吹了声口哨,睨着黄平“嘎嘎”坏笑两声,“黄皮子,你可想好了?咱可不是去观光旅游,这是玩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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