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莘和郝韵!秦麦一震,从近乎狂乱的迷失中被惊醒,心脏兀自狂跳不息,接连喘息了几口才发现不觉间竟已汗透重衣,手脚绵软抑制不住地抖动着。
“铁子!你们没事吧?”秦麦定了定心神,感觉恢复了些镇定后呼唤道,话一出口沙哑陌生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远处的石堆里传来几声重物撞击的乒乓声后,铁莘的大脑袋从一块人大的巨石后探了出来,看到秦麦立刻露出喜悦的表情,哇哇怪笑着跳了起来,“麦子!老子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两人相距不远,说话间铁莘已经奔到了秦麦身前,使劲地抱住了秦麦,兴奋地用力摇动他的身体,这情景就像一只发狂的黑熊在摧残一棵单薄的小树。
这时郝韵也跑了过来,俏丽的面容上满是了大难不死的庆幸和喜悦,等到铁莘松开了苦笑的秦麦,郝韵大大方方地给了秦麦一个拥抱,“唐离姐和白拉呢?”。
秦麦周身本就酸疼无力,被铁莘不管不顾地一阵摇晃,只觉得身体像是要散架似的苦不堪言,勉强朝二人笑了笑:“你们没事就好,唐离和白拉都很好。”他指了指乱石堆,“她们在那儿。”
郝韵看到了秦麦发际流下的血渍,啊地一声惊叫,“秦大哥,你受伤了?”
“没事,可能是跳下来的时候撞到岩石了。”秦麦抬手擦了下不在意地笑了笑。
铁莘注视了秦麦一眼,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稔无比,铁莘皱了皱眉头问道:“麦子,你脸色不对头,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麦滞了下,招了招手,带着两人转过乱石堆,指向远处令人目眩神迷的宫殿道:“看看那是什么?”
“禁宫!”郝韵脱口叫道,激动得抓住铁莘的胳膊发出一声欢呼,“那儿肯定就是禁宫!我们找到了!”
铁莘乍见金碧辉煌的禁宫亦是目瞪口呆,无意中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秦麦眉头紧锁,“麦子,你咋好像不高兴呢?”
众人千辛万苦地从札达赶到文部,侥幸从魔王的咽喉中逃出生天,刚刚又几乎全军覆没,历尽九死一生的磨难目的便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禁宫,眼下禁宫近在咫尺,命运之眼唾手可得,可秦麦却一副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难怪铁莘疑惑。
反而是郝韵太过兴奋忽略了细节。
“我没事。”秦麦微微摇头,见铁莘拧着粗眉,一脸审视地盯着自己,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何况其他人早晚也会发现这里的怪异,苦笑着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秦麦指了指脑袋。
铁莘眼珠转了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眼睛四下打量了片刻,倒抽了一口冷气,“麦子,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郝韵显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凝神思索着自言自语地回忆道:“那道悬崖只怕有百多米高......我记得掉进水里以后被暗流带着不停地向下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郝韵的身体猛地一抖,眼底闪过无比震骇之色,双颊血色尽褪,一双本就极大的眼睛瞪到了极限,眨也不眨地望着秦麦,掩口颤声道:“难道......难道我们在......”
“干!”铁莘大叫一声,拉着郝韵转身快步向乱石堆后奔去,刚转过去,与刚才秦麦的反应一模一样,见鬼似的定立当场。
“没错,我们现在应该在当惹雍错的湖底。”秦麦拖着灌铅似的两条腿来到二人身旁,铁郝两人死死地盯着光幕外黑黝黝的洞口,呆若木鸡。
铁莘与郝韵的承受能力反倒比秦麦强了许多,惊骇了片刻便逐渐恢复了平静,其实这与胆量无关,铁莘自小不爱学习,最喜欢在乡野村间胡混,退伍后又混迹于古玩圈子,鬼怪故事、传闻轶事听得多了,见到这诡异景象虽觉离奇却也并不十分恐惧,最根本的原因则是思考角度不同。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铁莘可没想过用什么科学道理来解释这匪夷所思的存在,而郝韵虽然接受了正统的高等教育,她的职业也讲求逻辑、科学和证据,可她毕竟是木族后裔,从小便在心底打下了孤师神通广大的烙印。
这儿是禁宫,是孤师的圣殿,也是孤师埋骨之处,若是平凡无奇才是不可思议的。
“麦子,你说那里面能不能有宝贝?”铁莘用下巴指了指禁宫所在的方向,朝秦麦挤眉弄眼地问道。
郝韵不屑地撇嘴哼道:“贪财鬼!”
秦麦无奈地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唧唧咋咋地吵嘴架,心中很奇怪地竟觉得欣慰,执着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像铁莘与郝韵这样既然想不通便不去想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人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殊不知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只是露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罢了。
秦麦这么想着心头便轻松了许多,将郝韵送到了唐离和白拉处,与铁莘分开寻找彭施民与黄平的下落。
白拉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亮若星辰的眸子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听到秦麦说这里极有可能就是禁宫所在时她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让秦麦隐隐不安的是,唐离居然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
唐离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被这处匪夷所思的存在亦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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