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秦麦狐疑地审视唐离,想要从中辨别她的话的真伪。
唐离忽地展颜而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秦麦消瘦的脸颊,凌乱的短须和伤痕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憔悴,却别有一番迷人的味道,唐离真想就这样看他一辈子,甚至连哪怕眨一眨眼睛都舍不得。
“你知道吗,那梦可怕极了,可是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再害怕了。”唐离柔声喃喃道,“可是每当我想到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你,我的心......好疼啊。”
秦麦仔细端详唐离良久,只看到浓得化不开的留恋和不舍,却没有丝毫悲伤恐惧,心头变得柔软,将唐离揽入怀中,深情地低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这一辈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可是我们总有一天会死的。”唐离呢喃着,仿佛疲惫到了极点,“我不怕死,只怕孤单,所以......死在你的怀里是最幸福的,这里好温暖啊。”
对于相爱的人们,总梦想着地久天长,能够永远地长相厮守,秦麦暗笑唐离天真,却深深地为她这份真情感动,只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厚爱之至,把唐离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唐离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来已经轻不可闻,秦麦等了半晌再没听到她说话,却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唐离竟然又睡了过去。
秦麦不禁哑然失笑,竟没来得及询问唐离究竟都梦到了什么。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天色已然明亮通透起来,只是阳光无法射入谷底,四周仍旧是一片幽暗深邃,他轻轻地将唐离的头放在腿上,闭目养神。
唐离悄悄地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秦麦的脸庞,火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微光中,唐离的眼神痴然迷离,两颗豆大泪珠无声滚落。
她没有对秦麦说实话,在梦里她看到意西沃向着众人举起了枪,枪声响起,她倒在了秦麦的怀里。
唐离知道那不是梦,梦与预感唯有她自己才能分辨清楚,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就像她预感到从湖底禁宫脱险一样,最终发生的事实与她的预感完全相符,毫厘不爽。
“嘿!嘿!都醒醒了,太阳晒到屁股啦!”铁莘反常地第一个醒来,看到其他人还都沉睡,别提多得意了,跳起来高声嚷道,“咦,你俩昨晚干啥了?咋睡一块了?”他见唐离枕着秦麦的腿,坏笑着问道。
唐离俏脸通红,白了眼铁莘唾道:“无聊!”站起身快步走到江边洗脸,秦麦的腿却因为长时间气血不畅而酸麻无力,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发出一声轻哼。
铁莘眯着眼睛朝秦麦挑了挑眉梢,嘿嘿笑道:“麦子,你小子累坏了吧?啧啧,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唐大小姐容光焕发,可你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悠着点啊。”
秦麦活动了几下,麻木的腿恢复了正常,闻言作势要提铁莘,把他吓得远远跳开,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秦麦没好气地晒笑道:“你也算君子?你这辈子除了做了次你老爹的儿子,充其量就算个男子!”
铁莘嘎嘎怪笑着瞥了眼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郝韵道:“将来等我有了儿子,我还是老子呢!”
秦麦心里记挂着唐离梦境的内容,懒得和铁莘废话,随手将长枪丢了过去,挥手命令了道:“去!搞点早饭去。”
铁莘睡眠充足,神清气爽,学着电影里看到的美国大兵的做派,撅起屁股敬了个礼,“瞧好吧您呐!”扛着枪朝不远处的密林跑去,从背后看去还真有点像觅食的黑熊。
“丫头,昨晚你都梦到了什么?”秦麦与唐离在林子边捡拾干枝,见与众人拉开了距离,才问道。
唐离正俯身去捡一截干透的藤枝,闻言顿了下,直起身凝神思索道:“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人,还有一条大得离奇的瀑布。”
能让唐离惊醒的噩梦,那情景必然十分恐怖可怕,虽然她一口咬定众人中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秦麦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有问题,顺手将唐离手中的树枝接了过来,道:“奇怪的人?”
“嗯!”唐离眉头一紧,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人很瘦小,却灵巧的很,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似的,而且......”唐离停顿了一下,阳光从峡谷的一处缺口射入谷底,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秦麦却分明看到唐离面色苍白,深深地打了个寒战,显然她梦中所见的怪人十分可怖,唐离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发紧,“他们很凶残的,我看到他们有的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棒,有的用简陋的弓箭,把人当猎物一样杀死!眼睛都不眨!”
秦麦倏地一惊,倒不是被唐离形容的怪人吓到了,昨晚唐离分明说并没有人伤亡,那么这些怪人杀了什么人?“你不是说我们中并没有人发生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麦急切之下也顾不得遮掩内心的惶恐,他亲眼见证过唐离的预感有多么准确,秦麦的心霍霍巨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唐离,等她仔细讲述梦中所见的经过。
唐离几次预感最后都变成了现实,让人大叹神奇的同时,秦麦觉得那也是因为即便事先便从唐离那里得到了答案,众人却并没有刻意改变事情发展的轨道,这次却是不同的,如果唐离真的预感到谁会发生意外,事先防范,也许就会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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