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就证明了他还是爱着他的孙女,秦麦不知不觉对平旺老人的恨意淡去了许多,尤其看到唐离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仿佛也感觉到了将失至亲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唐离恢复了些许清醒,祈求地注视着秦麦,哀声问道。
秦麦缓缓摇头,“除非白拉......”
“对!白拉可以的!她连郝韵那么重的伤都可以治好!”唐离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大声叫嚷起来,挣脱秦麦的手臂,转身摇动白拉,“你快去救救他!去救他呀!”
白拉宛如狂风中的浮萍,随着唐离大力的动作剧烈地摆动,她却一言不发,目光涣散,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不能。”白拉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勉强吐出这三个字来,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唐离摇动得更加用力,口中大嚷道:“胡说!你为什么不能,你明明可以的!”
白拉却只是重复着我不能,秦麦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懂白拉的意思,她仅剩的残余能力是许诺留给陈教授续命的,可是说到底,决定权在于他,秦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他不忍见唐离难过,却也决不能不顾老师的性命。
“不要这样。”平旺老人笑得很开心,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勉强举起手臂,朝唐离与白拉招手,“时间不多了,不要浪费。”
唐离扑到平旺老人身边,泪水挂满了双颊,啜泣道:“不会的,白拉可以的,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平旺老人轻轻地抚摸着唐离的长发,就像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惜和浓浓的愧疚,“我知道你恨我,我何尝不恨自己?”
唐离呜呜哀泣,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摇头。
平旺老人长叹一声,望向痴痴地如泥塑般呆立不动的白拉,眼中惭愧之色更浓,“悔之晚矣......”
白拉听到这句话再也坚持不住,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掩住了面颊,肩头微微耸动着。
两只獒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哀伤,静静地趴伏于地,悲鸣不已。
平旺老人看着哭得如雨打梨花一般的唐离和白拉,朝秦麦无奈地苦笑,哑声叹道:“真是小孩子......”
“你很幸运。”秦麦认真地说道。
平旺老人笑容一滞,颔首道:“你说的没错,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他深深地瞥了眼秦麦,“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时间不多了。”
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秦麦看着他暗青的脸色下透出的浓郁死气,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此时的平旺老人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秦麦的确有许多疑问需要他来解答,也不废话,点了点头道:“意西沃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的伤是不是他干的?”
平旺老人舔了下失去了血色的干瘪嘴唇,“之前的经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没错,我与意西沃合作,设置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导你们走上寻找净土的路。”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气息不继,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净土,我不否认对那个传说里永生不死的极乐世界充满了向往。”
“如果是这样,他根本不需要至我们于死地!”秦麦沉声道。
平旺老人眼中射出让人战栗的恨意,“谎言!都是谎言!其实意西沃的目标根本在于得到孤师的神力传承!”
铁莘本来不屑于平旺老人搭话,这时却忍不住叫道:“你才是在撒谎,不是只有孤师的后人才能继承那个什么狗屁神力的?而且还必须是女人!”
平旺老人的表情蓦地变得诡异无比,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像是咳嗽又像是在笑,“女人没有错......只有孤师后裔才能传承神力也没错。”
秦麦心头跳了下,隐约把握到了一丝想法,扬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意西沃已经找到了一个孤师女性后裔作为他的傀儡继承神力?”
“哈哈!”平旺老人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他笑得如此歇斯底里,以至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傀儡?太好笑了.......”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麦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状若疯癫的平旺老人,不知道自己的猜想究竟哪里值得他这么嘲笑?
平旺老人咳嗽了好一阵才逐渐平息下来,睨着秦麦道:“他为什么要寻找傀儡?他自己为什么不能继承神力?”
“放屁!”铁莘指着平旺老人跳脚大骂,“你疯了吧?他是个大男人,怎么......”
“你是说意西沃是女人?她也是孤师的后人?”秦麦双目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匪夷所思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一个念头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当日神女国被古格王攻陷时,有两位王子逃生,其中一个就是唐离的先祖,而另外一位则从此不知所踪,难道、难道意西沃会是那位王子的后裔?
从平旺老人的话里可以看出来对于意西沃的真正身份他也是刚刚知晓,原来意西沃是古格王室后代竟然是个天大的谎言!非但没有血脉关系,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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