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板着脸走到铁莘面前,这时那男警已经赶在前面将铁莘的手铐打了开,秦麦也不说话,对可怜兮兮的铁莘视而不见,伸出三指搭住了他的脉间,脉搏沉稳有力。
唐离和身旁的律师低低耳语了几句,走到秦麦身旁吐出一个字:“脱!”
铁莘毫不犹豫几下子将外衣扯了下来,露出浓黑的胸毛,铁莘丝毫不停地伸手就要脱裤子,女警和唐离慌忙把头转过一旁,秦麦狠狠地瞪了一眼铁莘,后者缩了缩脖子,总算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拨个赤条条。
秦麦查看了一番铁莘的身体,在前胸与后背隐约显出几条红色的痕迹,显然吃了些皮肉之苦,那秃头律师便指着铁莘的伤处很严肃地对唐离道:“我们应该尽快到医院进行检查取证.....”
几个警察听到这句话立刻变了脸色,那男警察苦着脸嘴唇嗫嚅着却没有说出话来,毕竟证据在前容不得他抵赖,铁莘却兴奋起来,连声叫好。
秦麦冷哼一声,呵斥道:“穿上!”
唐离对律师的建议不置可否,憋着笑等待秦麦的决定,而秦麦确认了铁莘并没有内伤,心中完全安定了下来,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铁莘瞪圆了眼睛,无辜地说道:“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家待的好好的,这两位长官闯进来不由分说把我拿下带到这里,说什么我杀了七个人,让我老实交代......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我说我昨晚一直老实在家睡觉来着......”
“胡说八道!你们今早是从哪里回来的?”那女警厉声问道。
铁莘翻了个白眼,指着唐离道:“老子说一百遍了,我们是陪着这位侨胞朋友去参观天安门了。”
“这么早参观天安门?”女警怒急而笑。
铁莘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子喜欢早起不行吗?犯法吗?”
秦麦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了,对一旁提心吊胆的男警察道:“我们昨晚的确在家休息,一早去天安门广场看了看,请按照正常程序查证吧。”
铁莘立刻附和道:“谁举报的让他来和老子当面对质!”
陈教授和唐离都是心思剔透的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警察同志工作还用你教吗?”秦麦横了铁莘一眼,朝身旁的警察点头道:“我相信你们的公正。”
铁莘嘿嘿一笑,怪声怪调地嘟囔道:“人民卫士为人民,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嘛......”
这句话正是写在审讯室墙上的那行大红字,可听到几个警察耳朵中却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秦麦朝一旁脸红的如染了颜料似的男警笑了笑道:“我们只是想尽快澄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理解你们当时的心情。”这句话无疑表明了不会追究铁莘身上的伤痕,那男警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连连点头说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那位一直言之凿凿的出租车司机在对质中变得犹豫起来,吞吞吐吐地把经过讲了一遍,众警察目瞪口呆,这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因为唐离的一句“玩笑话”而引起的。
在秦麦的劝解下,义愤不平的陈教授最终放弃了追究那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滥用职权的责任,那男警对秦麦感激不已,把秦麦等人送到警局门口时已经熟捻得很了。
“秦老弟,这事完全是误会,之前态度有点过,别介意啊!”男警抓着秦麦的手使劲摇晃着表达着歉意,转身拍了拍铁莘的肩膀低声道:“铁老弟,今儿真对不住了......”随即豪迈地拍着胸脯道:“今后若是有用得上兄弟我的只管言语一声!”
“好说......不打不相识嘛!”铁莘笑嘻嘻地应付道,他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混社会的人信奉的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认识个警察倒也不是件坏事。
秦麦忽地心有所感,回头望去,正看到站在门后暗处的女警匆忙低下了头,想起她气愤不甘的眼神心中暗暗好笑,随意地问道:“你那位女同事火气很旺啊?”
那男警就有些难为情地嘿嘿笑道:“你说郝韵啊,她刚刚毕业,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案子,的确是急了点......”看到铁莘钻进了车里,苦笑着凑到秦麦耳畔低声道:“其实她平时也不是这么任性的,嘿!你那位兄弟的嘴还真是......这个,女孩子脸皮薄,秦老弟可别放在心上啊!”男警委婉地替始终不肯道歉的杨紫服了软。
铁莘的嘴有多恶毒秦麦比谁都清楚,自然也不会和一个女孩较真,微笑着与男警握了握手道声“再见”后也钻进了车子。
“郝韵......好名字。”秦麦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罩着水雾,充满了委屈却倔强执拗的美丽眼睛。
人与人的际遇往往就是这么奇妙,当车子驶出公安局大门时,秦麦认为自己与郝韵绝不会再有下一次见面,更不会想到两人的命运竟然由这一刻开始便悄然纠缠在了一起。
铁莘看到秦麦冷着脸不搭理自己,便笑嘻嘻地朝陈教授挤着眼睛道:“陈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嘿嘿!今儿多亏您老了,不然我只怕就被打死在里面了!”
陈教授看着嬉皮笑脸的铁莘忍不住长吁短叹,“铁莘啊,你这张嘴.......唉,可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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