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他的态度没有?黄平好像很怕他!”秦麦说道。
唐离点头,将被风吹乱的长发重新别过耳际,“而且他似乎并不欢迎黄平的到来。”两个人肩并着肩背山站立,声音都压得极低,这时候风早已经停了,山坳里几户木屋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从到了这里除了平旺老爹,再没见过任何的村民,更加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家没有畜养任何的家畜牛羊,山区的藏民多以放牧为生,这一片大好的草原正是放牧的绝佳场所,秦麦愈发感到这个叫沙马小村子诡异,甚至有些可怖。
“麦子......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唐离倚靠着秦麦肩膀,声如蚁呐地喃喃道。
秦麦紧了紧与唐离相握的手,“别担心......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唐离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轻声笑道:“你看我还是个心理医生呢,竟然杯弓蛇影起来了......”
“不能这么说。”秦麦反对道:“小心些都是没有坏处的,其实我也感觉这个村子和这个平旺老爹都透着些古怪。”
唐离默默点了点头,突地问道:“你说黄平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
秦麦思索了一下,觉得唐离的怀疑很有可能,这个老狐狸经验阅历老道异常,初时讲的那一番谎话根本让人分辨不出真假,而且黄平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道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混杂一起根本让人无从辨认。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暂时不能让铁莘知道。”唐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秦麦。
秦麦呵呵一笑,暗道这话我本来还想对你说呢!
唐离好像听到了秦麦在肚子里说的这句话,娇嗔地白了一眼秦麦,忽地咬着嘴唇道:“咱们得想个法子探探这位老人家的虚实,你还记得当日黄平讲到我爸爸失踪前说的那些话吗?”
秦麦眉头一紧,目光炯炯地看着唐离道:“你是说神的诅咒?”
“嗯!”唐离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这件事太离奇了吗?在古格遗址中,我爸爸说黄平和铁纯阳都被神诅咒了,必死无疑,而两个人遇到了山洪,几乎送了命——如果真的就此死掉,倒也可以算是应了诅咒一说,可偏偏他们两个又被平旺老爹给救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平旺老爹竟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是触怒了神祗,给他们喝了神水......”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神水的话,为什么黄平能活下来,而铁伯却死了?”秦麦表达了自己的反对,说到铁纯阳的死,秦麦的情绪便有些激动了,毕竟铁纯阳不但是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更是自己兄弟铁莘的父亲,在秦麦看来这结果显然无法接受,为什么死的不是黄平而是铁纯阳?
唐离安慰似的握了握秦麦的手掌,“我知道如果说铁纯阳的死真的是什么神的诅咒的话,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况且黄平能活下来是不是真的因为平旺老爹给他的那碗神水也无法确定的,我认为我们当前要做的就是从平旺老爹那里探听到他对古格遗址都知道些什么,还有黄平是不是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秦麦哼了一声,大感头疼,黄平这个老狐狸自不必多说,狡猾无比,他若是不想说,或者随便用谎话欺骗自己,是绝难发现的;而平旺老爹......秦麦觉得这个充满了神秘的老人甚至比黄平更难对付,毕竟黄平要跟着自己走的,还有时间想办法,而平旺老爹明日便要分手,自己又不可能在这里长期逗留下来。
“见机行事吧。”唐离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无可奈何地安慰着秦麦,同时也安慰自己。
说到这里,正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两个人却都有些留恋在寂静中相互依偎着看星星的温馨,两人坐在一根粗大的倒木上静静地望着漫天星斗,谁也没有提起回去。
西藏高原的污染极少,天空澄净得仿佛通透的幽蓝水晶,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天更近些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觉得西藏天空的星星更加明亮,甚至连月亮上的那些阴影看起来也特别清晰。
这一刻的两个人似乎已经与天地化为了一体,内心安详宁静。
秦麦悠悠地呼出口气,刚想鼓起勇气对唐离说“真想和你这么一直地坐着”时,距离两人十几米外的树林中突地传来两声悉悉索索的微响。
秦麦的耳力极为灵敏,而且警觉性又高,心中一紧,高声喝问道:“谁!”其实隔着十几米郁郁葱葱的高草树枝,他也看不清那儿究竟是什么,或许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这一声高喝存着震慑之意,若真的是野狼狐兔之类的说不定一惊之下便逃走了。
他这一声喝喊到把唐离吓了一跳,唐离悚然一惊顺着秦麦戒备的目光望了过去,树丛中静了两秒后,突地哗啦啦响声大作,树枝抖动直向两人所在的位置而来。
秦麦大惊,拉着唐离迅速地跳了起来,反手将唐离拉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则抽出了唐离腰间的手枪,他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的习惯。
掩护着唐离慢慢地向山脚平旺老爹的房子后退,秦麦打开了手枪保险,随时准备射击,在这种深山里常有豺狼、雪豹甚至马熊活动,如果是羚羊、野驴这些动物刚才那一声高喝只怕早就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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