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夫人:罪的还魂术_[法]杰哈尔德·梅萨迪耶【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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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亚西比德由三个男子陪着走了过来,特雷克里德斯扑向了他,脸上和动作中都充满了热情,但是亚西比德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拥抱,用一种高傲的冷漠拒绝了他。然后他发现了苏格拉底,于是就推开了他以前的情人向他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有事。”特雷克里德斯看着苏格拉底和他的偶像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脸色阴森地回到了他的伙伴中。

  亚西比德坐在苏格拉底的对面:“给我点建议。”

  “要趁热打铁。”哲学家回答说,“直接去两个大会,向他们解释他们的懊悔已经遮住了他们的无信,因为他们表现得像是受情感的控制,而不是受理智和城市利益的驱使。你一定要生硬地说,甚至是要表现出蔑视,但是要以一种受了侮辱的口气。我想你应该确信这一点。告诉他们,为了弥补他们的错误,挽救他们仅剩的信誉,只有一条路可走:两个大会都要尽快地派代表去请伯利克里,要赶在他对人和城市彻底失望之前。最好是今天晚上;明天早上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当他们选派代表时,你要赶快赶到伯利克里家里,告诉他他的伟大不会受某个嫉妒者的卑鄙下流和阴谋的影响。如果人们重新给他将军的职位,他应该为城市的利益着想而接受。”

  “跟我一起去吧。”亚西比德请求道,“你比我更会雄辩。”

  “我非常想跟你一起去伯利克里家里,但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去大会。应该由你来出头,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在将军背后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表现得不愧为他所监护的人。”

  亚西比德点了点头,然后他露出了微笑,表示理解了他的老师的用意。

  “你希望我能当众表明我的勇气,是吧?”

  这回轮到苏格拉底微笑了。

  “半个小时就够去警告这两个大会的了。我在这里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伯利克里那里。”

  亚西比德努了努下巴,表示他同意这个计划。然后他把身子靠向苏格拉底,用一种不可抑制的怒气问道:“平民是醉酒的妇女吗?当我看到民主制对伯利克里的忘恩负义,然后是这种突然的转变,我就想寡头政治家是有道理的!我们不能给这群平民权力。”

  “小心点,”苏格拉底嘀咕着,“这种言论不该由伯利克里所监护的人说出口,而且环境也不适宜。”

  “你以后跟我说吗?告诉我,你以后会跟我说吗?”

  “我以后再跟你说。”苏格拉底保证道。

  这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回到他的同伴中间。特雷克里德斯在自己的桌子旁,用阴郁的眼光目送着他离去,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苏格拉底,并露出了可悲的笑容。但是他只得到了哲学家冷冷的回视。

  粘西比是对的,苏格拉底沉思着。她总是有理,而且越来越有理。应该抓住这个幽灵。但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特雷克里德斯同行的装甲步兵可能互相开了些玩笑,因为他们突然爆发出一阵猥亵的笑声。

  但是笑声中表达的是什么感情呢?是优越感吗?诸神,可能也在笑呢。在人间,这种脸部肌肉的运动底下有可能隐藏着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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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落井下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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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看到亚西比德回来时,苏格拉底从他的步伐和表情中得知,将军所监护的这个人没能带来预期的胜利。苏格拉底自思,可能亚西比德不再是保护伯利克里的理想传令官,在会议上他仅仅因为由于自己的勇敢而博得了几声喝彩。他的名气与其说是他的政治能力搏来的,倒不如说是由于他的怪癖。这个年轻人坐了下来,他说就他看来,议会不想太快地转变以免丢脸。伯利克里的拥护者要求重新赋予将军权力,要向被他们驱逐的将军表示信任。

  伯利克里那边,却完全对这些让他复职的呼声不闻不问。在阿斯帕吉和亚西比德举行的一些晚宴上,还有他的一些拥护者的宴会上,他表现得很疲惫,对回去也表现得不很积极。尽管我们很是喜欢他,但是最终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变老了起来。在64岁那年,命运还充满了这么多的坎坷。

  一天晚上,在阿斯帕吉家,他的最忠诚的朋友都到场了,亚西比德和苏格拉底都到了。普罗泰戈拉问他一直避免回答他的拥护者是不是觉得害怕呢,把他以前拥护的观点置之不顾,因为它们被证明是不成功的。

  “什么观点?”伯利克里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看着手中拿着的兽角杯。

  “就是民主啊。”普罗泰戈拉说得更清楚了些。

  “当我看到它对待它的仆人是这样的残忍,我就在想一个僭主可能也不会更坏了。”

  苏格拉底尽量避免去多想这个充满苦涩的回答,他又开始沉思之前亚西比德向他问的问题:“平民是醉酒的妇女吗?”将军看起来跟亚西比德是一致的。但是伯利克里的话是意味深长的,然而亚西比德的话就有些危险了:“实际上,斯巴达的国王也不会那样对待你。”再也没有人站起来讲话,回答太让人难堪了。因为它给伯利克里的敌人以心照不宣的口实。

  那些寡头政治家们非常欣赏斯巴达的政体。幸运的是,正在这时,仆人们进来了,换桌布,上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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