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沉默不语。他的假发装的形同真发,波洛为此引以自豪。却也十分敏感。因此,我的话使得他十分尴尬。
“不不,我的朋友,真的,我向上帝保证,离这天还远着呢。假发!太可怕了!”
他用劲地拽着头发,向我证实他的头发是真发而非假发。
“是的,你的头发使你一直显得风度蒲洒。”我恭维了他两句。
“是吗?在整个伦敦我还没有看到过和我的假发一样的人。”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我暗自想着,但我决不再这样提及此事,以免刺痛波洛的情感。
我避开此话题,问他是否还继续搞他的老本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几年前就说过要退休了。”我说。
“是这样,早想炮食终日!可是谋杀案不断地发生,只能让那种悠然自得的日子见鬼去了。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从那时起,我就象举行告别演出的普赖纳·多里一样!这种告别演出,重复的次数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我会心地笑了。“的确,两者十分相似,每次我总是说,‘这是最后一次’但话音未落,新案子就又光顾了!朋友,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没有时间考虑退休呢!如果大脑那些微小的、灰色的细胞不活动的活,它们就会生锈的!”
“我知道了,你用现代化的方式使用他们!”
“没错,我进行筛选和挑选。对赫尔克里·波洛来说,现在仅涉猎一些棘手的犯罪!”
“有这么棘手的案子吗?”
“倒霉得很,不久前我险些送掉这条老命!”
“失败了?”
“不,不。”波洛看上去非常的震惊,“我几乎去见上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恶性谋杀案!”
“凶手的狂恶程度是无法预想到的,确实无法顶想。”
波洛说:“我们不谈这些了。黑斯廷斯,你知道,在许多方面我把你看作我的上帝!”
“真的?”我说,“在哪些方面?”
波洛没有直接回答我,而继续讲道:
“当我一听到你来这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又发生什么重大案件了。因为在过去我们俩一块儿侦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事就非同一般。”他兴奋地挥动着双手:“一定是一个离奇的,神妙的,令人感兴趣的……”他激动地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来表示对此事的极大兴趣。
“暖呀!波洛,”我说“任何人都以为你在准备一桌丰盛的餐宴。”
“难道就没有人叫罪犯去准备吗?这是非常现实的。”他叹了口气,“但我相信能交好运,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在一块儿,制止我犯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是你的使命了。”
“你说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是指什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的脑海里转了几转,却百思不解其意。
“行了。”我微笑着,和气地说,“莫非又发生了蓄谋杀人案?”
“有能这样说,但起码是……”他收住了说到嘴边的话。在他的前额上,聚起了变幻莫测的皱纹。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撑直了我随意扔掉的一些东西。
“我还没有十分把握。”他馒慢地说着。
他的声调是如此地令人惊奇,我不由吃惊地盯着他。
他额上的皱纹慢慢地延伸着。
猛地,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朝靠近窗口的一张桌子走去。不用多说,桌子上的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他很快地找出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他手里捧着一封打开的信件,缓慢地向我踱来。他自己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我。
他说:“请告诉我,朋友,你如何看这个?”
我饶有兴趣地从他手中接过了信件。
信是以印刷体的形式写在厚厚的、白色的笔记本纸上的:
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你自己认为能解决那些,使可怜的愚笨的
英国警察感到束手无策、迷惑不解的案件,对呀?聪明的波洛先生,倒
让我们看着你倒底有多么的聪明。很可能你会发现揭开此秘密并非‘登
天。”本月二十一日,请注意安德沃尔。
ABC
我瞟了一眼信封,信封上同样也是印刷体的字迹。
“邮戳是W.C.I”当我把注意力转向邮戳时,波洛说,“你怎么想的?”
我把信还给了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我推测是一些有精神病的人。”
“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吗?”
“嗯。难过你不认为这是疯子干的?”
“是的,亲爱的,确实如此。”
他的语调是严肃的,我惊奇地望着他。
“你把它看好十分严重,波洛。”
“朋友,应把一个疯子看得严重一些。这个疯子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有道理,我确实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我的意思是,它更象一种拙劣的骗人把戏,很可能是一些酵鬼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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