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清为什么这个主意是如此地吸引人,我总想笑,话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可波洛,这个老家伙,有关他正在得到遗赠不动产的笑话,儿乎不能和他本人的秉性相一致。
很可能我的神态反映出我的思绪、情感,因此贾普有意地转换了活题。
“你听到波洛先生收到匿名信一事了吗?”他间道。
“我早已把匿名信交给黑斯廷斯看了。”我的朋友答道。
“这是事实。”我说道,“我把这事全丢在九霄云外了,让我想一下确切的日期。”“二十一号。”贾普脱口而出,“这是我前来拜访的原因。昨天是二十一号,我出于好奇心,在昨天晚上给安德沃尔打了电话,只不过是一个醉鬼罢了,没有其它可值得深究的,一个顽童用石头打碎了商店的橱窗,或者是一些酗酒的人和扰乱秩序的坏家伙,因此,我们的比利时朋友不过又演了一幕‘竹篮打水——场空’的小节目罢了。”“我感到宽慰,我确应承认,”波洛认输似地回答。
“为此你确实担惊受怕了,对吗?”贾普颇动感情地询问着。“祝神你!我们每天收到相类似的信件。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人尽干这些蠢事儿,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只不过是自讨乐趣罢了。”
“我把此事看得如此严重,确实是太蠢了。”波洛谦卑他说,“我干预此事简直是无事生非”
“你把母马和黄蜂弄混了。”
“对不起,请再重复一遍。”
“仅仅是一个谚语中的张冠李戴。好了,我得告辞了。我到另一条街上去办点事——负责接受被盗的宝石。我想我只是据我自己的意愿而来并使你能平静下来,可惜的是,没能让您那聪明的大脑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未等话音落地,随着一串开怀的笑声,贾普走了。
“贾普没有多少变化,对吗?”波洛问我。
“看上去老了许多,”我答道:“变得象獾一样老奸巨猾。”我又补充了一句。
波洛边咳嗽边说:
“黑斯廷斯,我告诉你一个小小的机密,我的理发师是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人,他造了一种东西,和人的头发极其相象,可以使头发俊美,但又不是假发,你知道,但是一一一”
“波洛,”我大声吼着,“无论怎么说,我都和你那个神秘莫恻的理发师令人厌恶的发明没有任何关系,这秘密又关我的头顶什么事?”
“没什么,确实没什么。”
“尽管我脱发了,但确未秃顶。”
“不错,没秃,一点都不错。”
“炎热的夏天自然会造成一些头发脱落。我得去拿一些优质的头发生长剂。”
“确实该去。”
“管怎么说,贾普干了些什么事?他总是显得象咄咄逼人的魔鬼一样,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见人要坐下,他就悄悄地把椅子抽走,给别人来个仰趴,招来大伙的哄堂大笑。他就是这种料。”
“绝大多数人见此都会捧腹大笑的。”
“简直是没有理智的人。”
“对坐椅子的人来说确实如此。”
“好了。”我稍压了压火气说道(我承认对自己稀疏的头发十分地敏感):“很抱歉,有关匿名信的事情一无所获。”
“在这方面,我确实错了,我原以为从这封信闻到了鱼的香味儿,这真是愚蠢,我象一条咬夜的瞎眼看门狗一样,变得老眼昏花,疑神疑鬼了。”
“如果要我和你合作的话,我们必须寻找一些‘米色’的罪犯,”我笑着说道。
“还记得那天你讲的话吗?如果你能象一个人点菜谱一样去点拣犯罪,你将要选择什么?”
我听着他那幽默的话语沉思起来。
“让我想想看。让我们重新检查一下菜单。抢劫?诈骗?不是。我想不是。味儿太素了一点儿。一定是谋杀——带有花色配菜的血腥的谋杀。”
“当然了。”
“谁是受害者?男人还是女人?我想是男的,可能是一些名人,美国亿万富翁,总理大臣,报社老板。犯罪现场——那个漂亮古老的图书馆怎么样?从气势上讲,没有能和它相匹敌的。致于武器,可以是一个奇特的,弯曲的匕首,或是一些钝器,一个雕刻的石头塑像——”
波洛叹了口气。
“或者是一支手枪,但总好象带有专业性,或者是一个左轮手枪在夜空回响着射击声。可能在那儿有几个美貌的姑娘……”
“长着深棕色的头发。”我的朋友咕哝着。
“这同样是一个古老的笑话。的确,可能其中的一位漂亮的姑娘受到不公正的怀疑——在她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之间产生了误解,或者是一个年老的妇女——神秘的,危险的角色,或者一些已故男人的朋友或敌手,或者一个少言寡语的秘书——黑马,或者一个表面吓人,心底善良的男人,一些被启用的佣人或者猎场看守人,或是某些和贾普十分相似的愚蠢到家的侦探!好了,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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