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子!”在回来的途中,义宏好象突然想起什么,对悦子说:“你所讨厌的渡边博,最近似乎灵窍大开,去北海道做工了,暂时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是吗……太好了!”
悦子仰望着镜子般清冷的冬日天空,微笑了。渡边博的事,是悦子最后所担心的事。在两个人和睦融洽的家庭里,时常闯入这样的男人是大煞风景的。而观在,这种不安已经消失了。
当天,回到家后,悦子写上最后一张结婚宴会请帖的名字:
“雾岛三郎。
恭子。”
悦子看看这写完的几个字,忽然流下了眼泪,自己竟也说不出是什么缘故。
一个月眨眼过去了。每天象是酒醉似地,不知不觉已经是二月十四日了。这天晚上,和父母一起围坐桌边吃饭的时候,悦子突然伤感起来了。
父亲最近也不怎么埋怨了,可能因为和义宏接触了几次,开始觉得他还不是个坏女婿吧!他只是用往日相同的严肃口气,告诫悦子作为妻子所应该拄意的事。这可能是父爱的一种表现吧。
饭后回到自己屋子里,正在最后十次收拾自己的行装时,母亲进来了。
“悦子,对现时的年轻人,不必要说这样的事,你大概也知道。”
“妈妈……到底怎么啦?”
“悦子,你觉得能一直欺骗我吗?那件事,当初我也信以为真,其实……”
“妈妈……”
“你说你有了孩子,这是撒谎吧,岂但如此,实际上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悦子把脸埋在母亲的膝盖上。
“妈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好了好了!”
悦子哭着,发呆地想象着明天的事。明天夜晚,自己将被义宏引导到未知的世界中去。
二月十五日下午二时半,新式的结婚仪式顺利地结束了。小池祥一和川路达夫所拟的计划十分圆满。仪式虽无宗教色彩,却又有严肃气氛。除了朗读誓词,交换结婚戒指,喝交杯酒这些普通仪式外,到底是法律家的想法,还加入了结婚证书的签名。
仪式结束以后,新郎冢本义宏坐着小池祥一开的车,将签了名的结婚证书交给了区役所。按照日本的法律,单举行仪式,还只算非正式婚姻关系,只有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才算正式成立婚姻关系。所以小池祥一和川路达夫主张,这个手续应该在举行结婚宴会前办理。本来悦子也一起去,只是因为要穿换结婚礼服十分麻烦而作罢。结婚登记书,必须写入夫妇新的籍贯,这方面可以按照自己不同的志趣选择。川路达夫建议将千代田大学所在地,作为新籍贯。
决定新籍贯时,只要是日本国内,什么地方都可以,那怕写上皇居所在地,或者富士山顶也无妨。从这意义上说,结婚仪式是别具一格的。
婚礼虽是无宗教的普通的形式,但还相当隆重。司仪由川路达夫担任,雾岛三郎没来,但恭子出席了,并代表新娘方面的朋友致了贺词。
一切结束以后,义宏和悦子来到赤坂的新东京饭店312号房间。安静地坐下来时,已经是夜里九时左右了。
女招待端进咖啡、火腿、面包等,走了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无言地相视。两者都对着对方笑了。
“累了吧?”
“不,不怎么累!”
“饿坏了吧,新娘差不多颗粒未沾呀?!”
“我自己也不知道饿不饿。”
义宏微笑着,抱起悦子轻轻地吻一下。
“还是吃点好,要注意身体!”
俩人默默地喝着咖啡,吃了点火腿面包。要说的话似乎很多,一旦想开口,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悦子终于以梦呓般的神气说:
“你……我将是你的人了!”
俩人默默地热烈地拥抱着,亲吻着。悦子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两个人结婚的初夜——这意味着一切……还说什么呢……
义宏抚摸着悦子圆润的肩膀道:“明早是九时的车,过八时,我们就得离开这里,清晨七时就得起床。现在时间不早了,该准备就寝了……”
义宏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说,现在先洗完澡,好……”
悦子红着脸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过去所没有经验过的特别的冲动,象一股电流似地穿过全身。
“那我先把水放好!”
悦子象逃出来似的急忙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测了水温后,对着镜子,用手掩住红潮涨溢的脸。
这时,夹杂着滴水声,悦子听到电话铃响了。真是不知趣的电话,或许是行李寄存处来的吧——悦子想。
想着和义宏马上就要开始进行的事时,悦子的脸又被红云遮住了。她怀着一种期待而又惴惴不安的心情,凝望着从浴槽升起的水汽。
可是当她走出浴室,来到义宏身边的时候,发现丈夫的脸上,不知何故又浮现出那种说不出来的困惑神情,如愁云惨雾笼罩一般,她吓了一跳。
“悦子,实在对不起!”
声调和原来也完全异样了,这使悦子感到万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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