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在这个时候,悦子可能还是因为心烦意乱,没把渡边博的事作为实际问题提出来。”
“那么,我要不要叫悦子把这个人的事报告给警察?”
“嗯……即使不告诉,警部那样的人,也一定能侦察出渡边博的存在……要不要劝告悦子,我不能说,由你自己判断去。”
“明白了,我再考虑一下。”
“我还要问一个事。早上你跑到饭店时,悦子对昨晚的事,说了什么?”
“她说,电话打来时,她正在浴室。”
恭子的话与悦子刚才亲口讲的相同。
“当时,悦子处于什么状态?”
“处于神经非常混乱的状态……我问到那个程度是相当费劲的,就象刚才电话所讲的,注射了镇静剂后,她才冷静一点。”恭子回答着,疑惑地望着三郎:“你和警部难道没问悦子这些事吗?”
“警部已经问了。”
“那你为什么还问我呢?”
“我想再核对一下事实……因为事情非常的奇怪。说大学方面有急事,首先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撒谎。警察现在正在调查中,大概不存在这样的事实。”
“撒谎?难道这是凶手把义宏骗出来的诡计吗?”
“什么地方有谎话?在理论上可以设想三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你现在所说的那样;第二种情况是,被害者出自什么难言的苦衷,对悦子撒了谎;第三种情况是,悦子对我们撒了谎。”
“难道悦子……”
“恭子!”三郎以沉痛的语调告诫妻子说:“我作为检事,对尾形悦子,不,冢本悦子,不怀有任何成见,必须把她作为今日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你和她是密友,在某种意义上说,她救了你,我也感到她是我一辈子不能忘怀的恩人。但是,我必须把所有这一切放置起来。这虽然象是冷酷无情的事,但这是检事所应遵循的守则。对于现在的我,她只是被害者的妻子和事件的重要参考人罢了。”
“知道了。”
恭子小声地回答。三郎慢条斯理地点上烟。
“不过,首先几乎不存在悦子撒谎的可能性。你听她讲话时,能够设想她能编造出那样巧妙的谎言吗?哪怕名演员,在那种心境下,也是不可能的。只是……”
三郎说着,又停住了口。关于这个事件,他的心中已经翻腾着几个疑题。现在,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而这个疑问是不应该告诉妻子的。
他对恭子点了点头。
“检事的非正式询问现在结束。时间很长,你也辛苦了。”
第七章 时间的谜
当然,三郎想对了。
当天下午,结束了现场检查回来时,即收到吉冈警部的电话报告:大学方面并没有打电话把冢本义宏叫出来。
“我们调查了大学各方面,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怎么会干这样糊涂的事呢?’其实,我从一开始便觉得,大学方面打电话叫他,这是十分奇怪的……”
“我也有同感。”
“以谨慎著称的学者们集中的地方,只要没有极为特殊的事情,是决不会干出于新婚之夜把新郎叫出来这样最不知趣的事情来的。大学方面断言,如果他是校长或是系主任,那自然另当别论。可他是一个年轻的副教授,这怎么有可能呢?据说,只有医学系临床方面偶尔才有这类事情。”
警部以上的话是肯定的,一丝可能性也被粉碎了。
到傍晚时分,事件的调查还看不出有任何进展苗头,三郎觉得今天再也不能干别的事了。他预料到这个案件是相当棘手的。从一开始,它给人的印象就是异乎寻常的啊!
在乘地铁回涩谷的途中,三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早上悦子的表情,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可能要让自己直接调查悦子,那时是否能象今早这样进行呢?
穿过昏暗幽静的常盘松住宅街道,三郎走进了自己的家门。随着时间的流逝,房子已经显得十分的寂静和陈旧,只有门口写着自己名字的门牌是新的。
“你回来了。”
把大衣和手提包递给迎到大门口来接他的恭子之后,三郎边脱鞋边问:
“悦子那里,刚才怎么样了?”
三郎想起在结束了非正式询问之后,妻子曾说,再去看看悦子,她又返回悦子的房间。
“又发生一阵骚动,还是进屋里说吧!”
说着,走进里屋。她转到三郎身后,把他的西服脱下。
“悦子的父母要把她带回自由丘的家,悦子不肯。她说,自己已经是冢本义宏的妻子了,要到本来两人约定居住的世田谷代田的宿舍去住。”
三郎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吉冈警部无意中称她为小姐时,悦子表现出的强烈抗议的情景。
“她多么固执啊!正因为父母那样反对他们结婚,她才……”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但不仅如此吧!这是不是女人的一种心理?要是让我处在悦子的立场,我也会这样想的。”
三郎换上了便服,走到火炉边,看着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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