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合在街上转了大半天,肚子也觉得饿了起来,两人就又回到上次光顾过的那间“常往来”食店,打算饱餐一顿,这一次可不像上次一样,我这个人只要手里有钱,就从不担心会有花完的那一天,当即把能点上的菜式都叫了一遍,桌台上再放上几瓶啤酒,两人就边吃边谈了起来。
张合端起酒杯一干而敬,说道:”齐少,还真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本事,三两下就把那连胜了十几场的王强给放倒了,兄弟这子我可是佩服的紧啊!”
我说这算什么,要不我这几年上山下山的,那不等于是白练了,不过,那王强也确实厉害,要不是我上山练过几年,这会儿还能坐在这跟你瞎扯?张合脸上陪笑,嘴里连说着恭维的话语。
两人你干我敬的,等到二人都有了五六分醉意的时候才算罢了手,我把店里面的账给结了,拿起刚买的书籍就与张合步出了店门。张合还要到工地去干活,所以我便当场跟他分道而行,他回工地,而我则回去租房那边,刚往回去的方向走了一段,却见一个走路左摇右摆的矮小男人正走在我们的前面,这会儿嘴上还烧着香烟,不远处的上面正好有一个偌大的铁招牌摇摇欲坠。这事情就是巧,那男人才走至招牌底下,招牌固定的螺丝钉就完全脱离了铁架,招牌随即无声无息的落下,那男人却浑然不觉祸事将近,继续抽他的烟,走他的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眼看那人必遭横祸,我心中一急,忙快步跑了上去,从背后把他推向了一边,跟着“砰”的一声响,铁招牌落地回声。
“哎哟!真他娘的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狗崽在背后暗算爷我啊!”那人摔倒在地口中还不忘咒骂。
我忙过去伸手扶起他,两人一见上正面,我那气啊!还不知道怎么形容,还真想活活掐死面前的人。
那人一见上我,脸上显得难看,勉强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说:“哟!这不是火车上的那位爷,怎么都撞上了。”
那人不是别人,恰恰是那在火车上碰过一面,抽过他递的烟的男人,我失包的事情,就是他的嫌疑最大。我一把拽住他,咬牙切齿的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可让我找到你狗娘养的了。那人狂惊,假装不明白,说爷,你这是干什么么?我可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好你个做事精明的家伙,到现在你还给我装套,我说你他娘的,你刚还抽的什么烟,你还跟少爷我说过不懂这玩意的,怎么现在倒会上了。
他一听,知道事情包不住,忙耍起他们行内的计俩,突然就对着我跪下地来,说爷,是我对不住你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我打你是应该,不打你是我悲哀,我眼睛一瞪,说他娘的,给我耍唯心主义是吧!我饶了你可怎么对得住广大人民。说完,我就要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当即在街上又哭又喊的,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回首观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十足像个老外的披头士,众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的议论。
这算什么,事情成了这样,我还怎么敢下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欺负弱小,把你送去公安局,那还得费尽口舌解释一番。我说娘的,你还算个男人呒,别给我哭哭喊喊的,博取人民的同情,赶快,别给我装,一是你把我的东西还我,二是把你交给老毛的亲密战友处置。他苦瓜着脸,说东西确实还在,不过我把您放那的钱……
不用他说后话,我也猜得到结果,敢情是把我包里面的那千多块钱花得一分不剩了,我气得缓气,尽量忍住怒气,此时我也无可奈何,能拿回我的包还算好的了,那里可还有我的堪舆工具和上海主顾的地址,人家还在盼着我这个师傅去堪舆,那钱没有就算了,要是把家里老头的声誉给弄糊了,那可是会断绝父子关系的。我说娘的,要我指望你把钱留着,那还比登天还难,我这就算倒大霉了吧!你最好保佑我那包里的东西一件不丢,丢了我还得拿你开刀。
见到事情有商量,他马上变了一副表情,说不会不会,我可是一件不丢的保存着呢!况且你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几分钱。
我那些东西会不值钱,是你他娘的不懂,我可还要靠着那些家伙吃饭的。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愣在这做怎,还不把东西拿给我。他说东西放旅店里了。
这么一来我还得跟他到旅店去取,我搭着他的肩膀,这样一来也可以防止他趁机逃跑,之后他便领我去他说的那间旅店。
第十一章 上海的主顾
那是一间小规模经营的旅店,店名是“有间旅馆”。我说我在外头等你,你进去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可别又给我耍什么特务的把戏。他笑了笑,说一定一定,只要爷你不要怪罪我干出此番事情就好。
不多久,他还算老实,没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拿了我的包就出来交给我,我当即打开查看,工具都在,那主顾的地址也没有弄丢,我说算你老小子还老实,至于那钱……就当做是,买个教训,下次可别让我知道你在火车上干那烂活,告诉你,党和人民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揍你没商量。他假笑了笑,说我省下你的话了,以后再也不干那事了。
看他的德性,要改得了那老外都能唱小调了,我瞪了他一眼,背上包,赶紧按着从包里取出的地址找去。
虽然我不熟上海的地头,可是我有口有舌,会说中国话,随便往路上某个人问一下,人家都会热情的给你指出怎样怎样走才是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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