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吧。”
“有谁死了?”
“死?谁死,对你都一样吧?”赖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对幕边说道,“幕边,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当侦探?”
“你没事吧?突然问这种问题?” 幕边眨着大眼睛道,“反正,又没有对侦探的专业考核,只要适应了死和绝望,任谁都能当侦探的。”
“你是说要先当死神或瘟神?”
“可以这样理解。做好了死的准备,才是真正的侦探。对待自己的死是这样,对待别人的死亦是这样。如果不能接受这些的话,留给自己的只有痛苦。”
“你也懂得痛苦?”
“嗯,这世上有太多无法挽救的事,就像光靠你我两人没办法拯救所有人一样。因此,当我快要死去的时候,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期待有谁能来救我。其实,我曾经幻想过,幻想会有那么一天,把我抛弃的人们又重新回到我身边,向我伸出手,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然而,我错了。谁都不会来救我。”
“不会觉得失落吗?”
“失落?我本就不知道何谓快乐。我一直觉得死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说罢,幕边微微垂下眼皮,喃喃自语道,“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喂,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赖科的话音刚落,幕边就像一根绷断了的琴弦,浑浑噩噩又掉进了梦乡。
赖科从口袋里拿出“死”的照片凝视着,自言自语道:“做好死的准备,才能当真正的侦探……”
赖科再次只身离开房间。路过会客室,准备朝走廊深处走去时,他突然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住了。
“赖科先生。”是道桐蓝。道桐蓝那笑意轻浮的脸庞,比昨夜昏暗灯光下所见到的更显俊俏、温柔。从赖科的角度看来,若用“女王”这个名称来形容道桐蓝,无疑会比“王”字更加贴切。
“王”……和“看守”!
道桐悠坐在沙发上,那穿着黑色紧身裤袜的瘦长双腿,仿佛描画着奇怪的几何图形一样,大大咧咧跷在一起。
“早上好!”赖科向道桐蓝打了个招呼,“我正准备到你那里去呢。”
“你还记着昨晚的话?太好了!”道桐蓝有些兴奋,“所谓约定,就是能让明天更加快乐的东西。欢迎你的光临,我是带你去见‘猎头玩偶’的向导,请多关照。神秘的玩偶正在黑暗的森林里等着你呢。”
“森林?”
“只是打个比方,别介意嘛。那好,我们走吧。”
“道桐悠小姐呢?”
“阿悠也去。”道桐蓝答道。
道桐悠把手上的咖啡杯往玻璃桌上一撂,站起身来,没塞进裙内的白色上衣和灰色的百褶裙一同晃动连连。
“不用等等她吗?”赖科问道。
“不用。”说着,道桐蓝忽将话题一转,问道,“赖科先生,你去过二楼没有?”
赖科摇了摇头。
“对了,好像还有一位侦探吧?叫什么来着?啊,对,是幕边先生。他人呢?”
“唉,他还在睡觉呢。醒是醒了,但好像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大脑的转换总比别人慢些。”
“哦,是吗?”
“道桐蓝小姐,”赖科有些踌躇,“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你和道桐悠小姐不是双胞胎吧?”
“当然不是,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从名字上来看,没使用数字的就你们两个人呢。”
“就这些?那未免太简单了吧。”
道桐悠迈开大步,向前方走去。
“从长相上,应该也能分辨出来的吧。”道桐蓝紧接着说道。
此时,道桐悠突然驻足。紧随其后的赖科无暇站定,肩膀撞到了道桐悠。道桐悠立刻夸张地跳到离赖科很远的地方去了。
“抱歉,你没事吧?”赖科被道桐悠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嗯。”
道桐悠的手按上胸前。
“对哥哥以外的男性,我还不太适应。”
话音刚落,道桐悠就恢复了平静。
道桐蓝带着赖科,继续朝南边的楼梯走去。在台阶前,看到了一个身穿荷叶边连衣裙、头发左右各扎成一个饭团状的少女。许是那发型的缘故,她宽宽的额头更显突出。估计又是那组数字中的某个——赖科心想。既非三和四,就是二或五了?
“姐姐,”饭团少女一脸讶然,“那位先生是谁呀?”
“是侦探先生。”
“啊,不,我是……”似是觉得没必要一次次纠正,赖科把说出半截的话又咽了回去。反正被叫做侦探的感觉又不坏。
“姐姐,外面下雪了呢。”
“是呀。”道桐蓝看着她,说道,“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觉得冷吗?”
“一点也不冷。我们现在就出去玩雪吧。”
“这个嘛……嗯,我现在要带侦探先生去看那个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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