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回顾指南的内容,浏览了一些可能的位置。突然间,他爆发出大笑,接着又开始翻他的包。
他拽出一个小记忆存储器,掸掉上面的绒毛和饼干屑,把它插进了指南后面的面板上。
当所有他认为有关的信息全都存了进去之后,他又把它拔了出来,在手掌上轻轻翻弄着。他把指南放回了包里,得意地笑着,开始寻找飞船的数据库。
译注:Single Transferable Vote,即选民投票时,在候选人姓名上标上1、2、3、……的顺序号,用以表明,当标有1号的候选人已当选,或没有希望当选时,可把他的过剩选票让给标有2号的候选人,以此类推。记号式的投票法可以减少单记制投票时产生的大量死票、弃权票的现象。
“太阳,特别是公园的太阳,在夏天的晚上落山,目的就是”一个诚挚的声音说,“让眼前女孩起伏的胸部更加明晰。我确信正是这样。”
阿瑟和芬琪诗经过那个人的时候相视而笑。有一会儿,她把他抱得紧了一些。
“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个有着姜黄色卷发和长长的窄鼻子的年轻人躺在蛇湖(注1)旁的折叠椅上说,“如果有人要搞清楚这个论点,就会发现里面流淌着完美的逻辑解释和天然公理,”他对倒在旁边折叠椅上正对自己的雀斑感到沮丧的深色头发的瘦子同伴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这些正是达尔文要啰嗦的事。这是可以肯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补充道,“我就喜欢。”
他猛地转过身来透过他的镜片斜视芬琪诗。阿瑟把她抱开,感觉到她在憋住笑声而不停地发抖。
“你再猜,”当她止住笑了,便说道,“来吧。”
“好啦,”他说,“你的肘部。你的左肘部。你的左肘部有些不对头。”
“又错啦,”她说,“完全错误。你完全想偏了。”
夏天的太阳从公园的林间西沉,看起来像是——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太把词语绕来绕去了。海德公园真是太美妙了。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除了周一早上的垃圾。就连那些鸭子都很美妙。如果有人在夏夜经过海德公园而没有被它所感动震撼,那么他可能是脸上盖着白床单躺在救护车里经过的。
在这个公园里,人们会比在别处做更加不寻常的事儿。阿瑟和芬琪诗发现了一个在树下穿着短裤独自练习风笛的家伙。那个风笛手停了下来去追赶一对胆怯地试图向他的风笛盒里放几枚硬币的美国夫妇。
“不!”他对他们吼道,“滚开!我只是在练习。”
他毅然决然地再次吹胀了风袋,但即便这样的噪音也没有破坏他们的兴致。
阿瑟用胳臂搂着她慢慢往下走。
“我觉得应该不是你的臀部,”他过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儿看起来完全没问题。”
“是啊,”她表示赞同,“我的臀部完全没问题。”
他们吻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那个风笛手最后都要转到树的另一面去练习了。
“我要给你讲个故事。”阿瑟说。
“好啊。”
他们在到处是相互躺在身上的情侣的草地上奇迹般地找到了一片空地,然后坐了下来,看着美妙的鸭子和美妙的鸭子下面潺潺流水上夕阳倒映着的粼粼波光。
“一个故事,”芬琪诗说着,搂住他的胳臂。
“将会告诉你一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这是千真万确的故事。”
“你知道,有的时候人们给你讲据说是发生在他们的老婆的表哥的好朋友身上的奇异故事,但其实很可能就是东拼西凑胡诌出来的。”
“好吧,它有点像那种故事,除了它确实发生过,而且我知道它确实发生过,因为它确实就发生在我身上。”
“就好像那张彩票。”
阿瑟乐了。“对。我当时要赶火车。”他继续道,“我到了车站……”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芬琪诗打断他,“我父母在车站里的事?”
“是的,”阿瑟说,“你说了。”
“只是确认一下。”
阿瑟瞄了一眼表。“我认为我们可以往回走了。”他说。
“给我讲那个故事,”芬琪诗坚定地说。“你到了车站。”
“我大概早了二十分钟。我搞错了列车时刻。我认为这至少有相同的可能性,”他沉思了一会补充道,“是不列颠铁路局搞错了列车时刻。我以前从没碰上这种事。”
“继续说啊。”芬琪诗笑着说。
“所以我买了份报纸,去做填字游戏,然后去小卖部买了杯咖啡。”
“你做填字游戏?”
“是啊。”
“那份报纸的?”
“通常是《卫报》的。”
“我觉得卫报的太做作了。我更喜欢《泰晤士报》的。你解决它了么?”
“啥?”
“《卫报》的填字游戏。”
“我根本来不及看,”阿瑟说,“我仍然要去买咖啡。”
“那么好吧。买咖啡。”
“我在买咖啡。同时我也,”阿瑟说,“买一些饼干。”
“什么类型的?”
“富茶饼干(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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