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又是大笑一气,直笑得眼泪狂流,口水狂滴,险些把褥子弄湿了,要是那样,他还真得加一床褥子了……
穆春江耐着心的等候了几分钟,吴俊终于渐渐的收敛起了狂笑,又进行了一段时间循序渐进的余笑后,终于恢复了常态。穆春江这才得以开口,“老吴,你丫这什么毛病啊?一个服务员进来换了壶开水就把你丫给笑成这样了?这要是再给你丫打盆洗脚水,你丫还不得跟张飞似的笑死过去?”
穆春江的话逗得吴俊又干笑了几声,他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挥去引起自己无休止干笑的什么东西,边挥舞着手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不是笑服务员啦,我是——,在笑你啦!”
“笑我?!”穆春江更加的不解,“你丫笑我什么呀?”
“笑你无知啦——”吴俊终于忍住了笑,接着说道,“你知道加床褥子是什么意思?”
穆春江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么热的天,加褥子肯定是不合常理,所以它一定蕴涵着另外的含义,一种自己不知道的含义,这种含义就如同古密语一般,似乎很神秘,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捅开了它,你会感觉非常的简单。他愣愣的望着吴俊,询问道:“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吴俊摇了摇头,“少儿不宜啦——”
穆春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毕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而且又“闯荡江湖”了这么多年,单凭“少儿不宜”这四个字就足以令一切谜团不解自破,“加褥子”就是问自己和吴俊是不是想花钱找个女人陪着睡觉……
一下子明白过来后,穆春江颇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令他气愤不已,他开始破口大骂,“X他妈的!这都什么地方?旅馆里就敢公开的吆喝**嫖娼?这还是社会主义不是了?不行!我得找丫算帐去!敢他妈愚弄我,姥姥!”
说话间,穆春江已经冲到了房门前,他怒气冲冲的来到楼道里,冲着楼梯口处的服务台大声喊道:“X你妈的!服务员!给我加床被子!”
……
改革开放初期百废俱兴,这些在当今社会司空见惯的男盗女娼的勾当,在当时却是足以令人瞠目结舌,穆春江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在天子脚下的首都茁壮成长,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社会已经乱成了这样,竟然在公有制旅馆里纵容这种非法行为,尤其是这种隐讳的密语令他不由自主的义愤填膺,动怒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倒是吴俊走南闯北,在全国各地游弋,经历过的这种场面、了解的这种密语不计其数,所以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完全是一种泰然处之的感觉,对于穆春江的情绪失控,吴俊却是感觉有些不理解,现在举国上下,除了首都稍微好一些,全国各地还不都是这样,市场经济嘛,有需求自然就有供给,完全的市场调控,动怒起不到任何治理作用。
见穆春江冲出了房门,吴俊匆忙起身,赶到楼道里,费了半天劲才把他拉了回来,摁在床上,劝了半天,穆春江终于气消了些,不再准备和那个服务员算帐。
心平气和后,吴俊询问穆春江“加床被子”是什么意思?穆春江一下笑了出来,“许丫加褥子就不许我加被子了?我就得让丫给我弄床厚被子来,要是没有,我非跟丫急不可!”
吴俊若有所思的赞叹道:“有创意,很有创意啦!”
一夜无语,经历了这场“褥子”插曲,穆春江气得浑身哆嗦,吴俊笑得浑身颤抖,总之都是消耗体力的事情,又是赶了一天的路,所以两个人都是异常疲惫,倒头便睡,一觉就已是大天亮,太阳晒到了屁股上。二人匆忙起床,今天还要赶路,凌山的位置头天已经基本打听清楚,路途不算近,怎么着也得赶上一天,时候已经不早,必须抓紧时间出发。
洗漱后,二人顾不上吃早饭,匆忙在前台结了帐来到院子里,可是一看,不由得又是气愤不已,就见212吉普车的四个轮胎都被人用刀扎破,无一幸免,瘪了轱辘的吉普车如同被削下去了一块,凭空矮了一截。
穆春江一想便知,肯定是自己头天晚上在楼道里大喊大叫为难那个服务员而招致来的报复行为,他扭头就准备冲进旅馆里找那个男服务员算帐,要是这孙子死活不承认、不赔钱,自己就跟丫的干上一架,凭着自己的身手,干那孙子一顿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吴俊却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拽住了穆春江,劝他还是忍下这口气,“强龙不压地头蛇”,两个人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真跟对方干起了架,还不定有什么麻烦事招惹上身,四个轮胎也没多少钱,忍了吧……
穆春江想想也是,要不是自己昨天晚上过于冲动,怎么会招惹来轮胎被扎的麻烦?看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帮孙子心胸也太狭隘了,不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叫板,背后里使阴招倒是有一手,还是吴俊说得对,真打起架来,还不定会引出什么麻烦,此行还是以寻宝为主,把麻烦降到最小。
穆春江强忍下怒火,和吴俊徒步走到街上,找了家汽车修理厂,买了四个新轮胎换上,咬牙切齿的发动吉普车,离开了这家又**又扎胎就差卖人肉包子的“黑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燕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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