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不是很远,到达县城后,穆春江和吴俊下了车,迅速赶到下榻的招待所,收拾好东西立刻结帐、退房,上了自己的“皇冠”出租车,然后当即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回北京,逃离这个充满了刺激,而又险些丧命的地方。
到达北京的时候已是晚上,二人都饿得不行,在吴俊下榻的长城饭店中餐厅吃了有生以来食量最大的一顿饭——十人台的餐桌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二人狼吞虎咽,不多时所有的盘子基本都见了底,直惊得服务员目瞪口呆,以为吃饭的这二位是从坦桑尼亚、阿尔巴尼亚、赞比亚或是哪个中非国家回来的非籍华裔朋友。
当晚,穆春江没有回家,在吴俊的宾馆房间里过夜,一是为了洗个澡干净一点,以免父母怀疑,二是为了再和吴俊商量一下下一步对付翟总的详细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穆春江赶在父母上班前回了趟家,他想让父母看到自己以便放心。穆春江的家在东四十条的一个大杂院里,虽然环境差点,但却是正正经经的“私房”,那是穆家落破之后的定居之所,虽然与当年在正红旗中为官时的住所相比有如天地之别,但是穆春江的父亲就是喜欢住在这里,老北京胡同几百年积淀下来深厚的文化氛围让他无法舍弃。其实,穆春江的父亲在单位分了一套楼房,早就许诺留给穆春江结婚用,由于一时半会还用不上,那个年代又不兴出租房子,所以借给了单位的一个同事暂时无偿使用。
大杂院没有停车的地方,所以穆春江只能把车停在马路边,好在那个年月车少,根本就没有“违章停车”一说,只要不是把车停在马路当间,警察根本就不会管,“协管员”当时也还没有诞生,“贴条、扣分、拍照、罚款……”听都没听说过。
穆春江下车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同院的“大头”困得东倒西歪的往院门里走,见到大头,穆春江不禁眼前一亮,吴俊交待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一下就解决了!计划中对翟总“巡衅滋事”的最佳人选非大头莫属!
“大头”以头大而得名,家住后院,比穆春江小一岁,天生就是一个坏小子,打架斗殴、溜门撬锁,没有一样他没干过,也就是当年岁数小,所以没有被判刑,初中被强制送进“攻读学校”,放出来后原来的毛病一样没改,又新填了“聚众赌博”的恶习。大头虽然坏却跟穆春江的关系不错,因为穆春江也不是什么好孩子,只是没有闹得象大头那么出格罢了,正所谓“英雄”相惜,当年大头把大杂院里每一家都祸害过,唯独没有撬过穆春江家的锁,这让诸多大人们在某一个时期一直怀疑是不是穆春江和大头是一伙的,不过随着穆春江有了正经工作,又时常开着车帮着左邻右舍拉个东西,大人们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认为他长大有出息了,已经和大头完完全全的属于两路人。不过是不是两路人,只有穆春江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大头犯坏充其量也就是小流氓、小痞子不足挂齿的行径,自己犯坏,那可是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见大头走路歪歪斜斜,脚下拌蒜,不用问穆春江也知道,他肯定又跑到哪玩了一宿麻将,再从精神状态上看,大头一定是输了个精光,身上没钱,岂不正是自己花钱雇他对付翟总的最佳时机?穆春江心里高兴,迎着大头走了过去。
“大头!你丫这又是从哪个缝里下蛆回来了?”穆春江开口就是不文明的言语,和大头讲话,文明了大头会不习惯的。
大头睁开打着架的双眼,瞄了穆春江一眼,嘿嘿一乐:“我当是他妈谁呢!你丫的呀!打了一宿的小麻将!又他妈的输了个底儿掉!怎么着?你这是出车啊还是刚回来?”
“刚回来!包车!”
“又没少挣吧!”
“还行吧!包车就是他妈的没个正经钟点,随叫随到!”
“你丫行!挣了钱了也不说请哥们吃顿饭!真他妈不够意思!”
“就你丫这样还吃饭呢?一两二锅头就得让你丫钻桌子底下!你先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晚上我去你们家找你,咱哥俩喝点!”
一听说有酒喝,大头的眼睛一亮,“哥们就是哥们!得!我先赶紧回去睡了,养足了精神晚上跟你丫拼酒!”
正文 第二十章 调包计(二)
穆春江进了家门,发现只有母亲一人坐在桌子旁吃早饭,他很是奇怪,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这个钟点父亲也应该在才对。于是和母亲闲聊了几句后,穆春江问道:“妈!我爸呢?”
“你爸去杭州出差了,昨天刚走的,得两个星期才能回来。”
“啊?!”穆春江惊呼一声,不为父亲出差的事情,而是为他出差的时机,正是自己准备把四棱狮子头偷偷拿出去和翟总进行交易的时候!按照父亲的习惯,他是绝对不会把传家之宝的核桃带在身上一起出差的,这就为自己和吴俊实施计划提供了最佳条件,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难道这不是上天在冥冥之中保佑自己的这次行动圆满成功吗?穆春江越想越高兴。
听见儿子的一声惊呼,母亲被吓了一跳,诧异的望着他,“你爸出差是常事,你干嘛这么惊讶?”
穆春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忙打着圆场,“不是!我是觉得怎么这么突然?我前天走的时候我爸还没说他要出差呢,今儿就已经到杭州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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