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面罩摘下来!”矮子继续命令道,他的中国话说得极不流利,但语气却是相当强硬。
穆春江把双手移动到面罩下,正准备摘下,突见一条黑影一下闪到了矮子男人的身后,黑影高举起一根棍子似的东西,狠狠的朝着矮子的头部砸了下去!
“啪——”,棍子击打在矮子的头部发出清脆的声响,棍子拦腰折断,矮子也轰然倒下——
黑影抡着手里的半截棍子在矮子的身上不停的砸了起来,边砸边怒骂道:“我操你妈的田木!我让你丫骂我!我让你丫整我!……”
穆春江正惊异于何方来的大侠于紧急关头拯救了自己,可是一听他说话,怎么是大头的声音?他匆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粗壮的胳膊,嘴上小声叫道:“大头?”
“是我!”大头回了一句,手被抓住,脚却不闲着,又是用力的踢了地上的田木几脚。
形势紧急,穆春江已经顾不上弄明白大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把拉住了大头,焦急的说道:“哥们!快逃命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你先走!我把丫的屎打出来了再走!”大头怒冲冲的说道。
穆春江哭笑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大头朝着雨水井冲去。
终于到达井口的一刻,大头也从极度气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把手里的半截棍子扔向了灌木丛中,穆春江定睛一看,竟是吴俊用来嘬下厨房玻璃的马桶踹子……
穆春江用力的把大头推进了井里,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又使出全身的力气快速的把井盖盖好。
两个人鱼贯钻进管道里,快速的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领事馆外街道处的井下。吴俊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以为穆春江紧随在自己的后面,所以一口气就爬到了外面,可是回头一看,并没有穆春江的踪迹,他变得有点焦急不安起来,可是掉头回去的风险又确实太大,毕竟纯钧在自己的身上,无奈之下,只得在这里焦急的等待。
一见穆春江和大头,吴俊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激动,但此时却不是动情之时,三个人互相用力的握了一下手,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次穆春江打头阵,因为他有汽车钥匙,吴俊断后,大头居中,三个人一个一个的爬出雨水井,钻进车里。
穆春江迅速发动汽车,倒出一小段后,下车把井盖盖好,再次上车疯了般的把车开了出去。
回到吴俊下榻的饭店,三个人倒了会气,终于略显平静了一些。这次行动总的来说还算比较成功,尽管出现了几次险情,但计划毕竟是周密到位,这才使得宝剑最终得手,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总是难免的,这也正是它的刺激、诱人之处。
直到此时,穆、吴二人才得以询问大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领事馆里?
大头不善言辞,尤其是报答之类的话,吭哧了半天,他还是用他最擅长的污言秽语掩盖了想要报答吴老板和穆春江的实情,“我他妈就是想进去捶田木那孙子一顿!这个王八蛋整我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有多狠,不把丫的屎打出来我都愧对江东父老……”
穆春江和吴俊对望了一眼都笑了,哥俩心里明白,大头是在寻找机会报答自己,既然他不愿说也就别再难为他了。
原来,大头在提着吴俊给的一提包钱回到家后,怎么琢磨怎么不是个滋味儿,心里竟然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酸楚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基本上是在训斥和漫骂中渡过的,而今天,吴老板和穆春江把他当成真正的知己朋友,发自肺俯、情真意切的奉劝自己,又为了自己身遭险境、险些丢了性命,最后还把这么多钱交给自己,让自己迷途知返、做点正经的事情,这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感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情深处”,大头的眼角湿润了,从小到大他挨了那么多打、那么多骂,可是从来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他的心肠如同铁石般坚硬,可是今天,没有人打他、更没有人骂他,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黯然神伤、姗然泪下……
他决定誓死也要报答吴老板、报答穆哥,他大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他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他情愿为自己的两位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为他们付出自己这条一文不值的性命!想好了,大头立即出发,又回到吴俊下榻的宾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蹲守,他预感他们这两天就会对日本领事馆下手,他要在暗中保护他们,遇到危难时刻自己就要冲在最前面,为两位大哥承受危险、冲锋陷阵。穆春江在街角处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就是大头,他在吴俊和穆春江爬进领事馆后,也钻到井里,爬进了领事馆。吴俊让他离开,他无奈之下只得退出了楼房,却隐藏在雨水井旁的低矮灌木里,在暗中保护着两位大哥撤离。田木持枪出现,令大头兴奋不已,他正苦于无法将这个矮子骗出领事馆暴打一顿,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于是他在灌木丛里摸索一气,竟然找到了一个马桶踹子,用马桶踹子把田木这个大号马桶嘬出屎来,这真是天公作美,再恰当不过的一种安排,于是他拎着踹子从田木的身后摸了过去……
由于纯钧宝剑的非同小可,加之上次赌博中吴俊和大头都已经成为报复目标,所以三个人在商讨一番后,决定第二天一早吴俊就带着宝剑启程回广东,大头和他同行,这样既可以确保国宝的万无一失,又可以让吴俊和大头暂时的躲避一下,吴俊决定在广东给大头找个正经的差事干,免得他游手好闲再行重捣旧辙。等到风声过去,吴俊再回到北京,与穆春江一起再行寻找新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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