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自己好。”
“避开点。尽可能避远点。”
“你们俩情愿跟我一块儿走?咱们三个---咱们会有希望的。”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萨姆仿佛透不过气来似地说道:“你还是了解罗杰太少了。他可真叫人害怕。”
“---还有头领---他们两人都---”
“---叫人害怕---”
“---不过罗杰---”两个孩子被朝他们爬来的一伙人中的一个吓呆了。
“他来查岗了。快走,拉尔夫!”拉尔夫想在准备下峭壁的时候,利用一下最后这次碰头的机会。
“我就躺在下面那儿的乱丛棵子里,一个离这儿很近的地方,”他低声说道。“别让他们到那儿去。他们决不会想到去查这么近的地方---” 从脚步声可以听出离这儿还有一段路。“萨姆---我一定会没事的,是吗?”
双胞胎又默不作声了。
“给你!”萨姆突然说。“拿着---”
拉尔夫觉得一大块肉推到他身上,忙一把攥住。
“可你们打算逮住我以后怎么办呢?”头上没人吭声。
他傻乎乎地自言自语着,爬下了岩石。
“你们打算怎么办呢?”令人不解的答复从高耸的岩石顶上传来了。
“一根木棒的两头都被罗杰削尖了。”一根木棒的两头都被罗杰削尖了。
拉尔夫竭力想领会这句话的含意,可就是搞不清。
一切坏字眼都被恼火地他给想到了,可是却打起哈欠来。
一个人不睡能熬多久呢?
他渴望有张铺着被单的床---然而四十英尺下面那白茫茫的一片,那象溢出牛奶似的、围绕着那块礁石慢慢铺开的闪光的一片,那是猪崽子摔下去的地方,这就是这儿唯一所有的。
猪崽子无处不在,他在这隘口处,在黑暗和死亡中变得令人生畏。
要是此刻从水里冒出猪崽子那个光脑瓜,回到他身边来,该有多好哇---拉尔夫象个小家伙一样呜呜地哭,又打起哈欠来。
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转,手中的木棒就被他用来当做一根拐杖用。
可随后拉尔夫又紧张起来。城堡岩顶上有讲话声音。那声音是萨姆纳里克在跟什么人斗嘴。
但是羊齿草丛和草地已经很近了。
旁边就是准备明天藏身在里面的乱丛棵子。
这儿---他的手触到了野草---这儿离那伙人不远,是夜里躲藏的好地方,这样,当那个怪物再出现,发生恐怖的时候,至少暂时还能跟人们混在一起,即使这意味着……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根两头削尖的木棒。里面有什么名堂呢?
他们投长矛,可除了一根别的都没扎中。这种情况下次也有可能发生。
在高高的野草中,拉尔夫正蹲坐在那里,忽然记起了萨姆给他的一块肉,就贪馋地撕咬起来。
他正吃着,听到有一种新的喧哗声---萨姆纳里克发出痛苦的叫声,惊恐的哭喊,再加上愤怒的话语。
这意味着什么呢?除了他以外,麻烦也让双胞胎中的一个碰上过。
随后,说话声消失在岩石下面,他也不再去想到它了。
背靠着的乱丛棵子的,冷冷的,细嫩的蕨类叶丛被拉尔夫的手摸到了。
夜里就在这儿藏身。
晨曦初露他就爬进乱丛棵子,被杂树乱枝遮蔽得严严实实,他会对像他一样爬进来的人狠狠刺去。
他将坐在那儿,即使有搜索的人会擦身而过,封锁线朝前移动,沿岛发出呜呜的报警声,可他仍然不会被抓住。
在羊齿草丛中拉尔夫往前钻动。木棒放在他的身旁,在黑暗中缩作一团。
他必须记住天一亮就得醒,这样才会骗过这群野蛮人。
---他不知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滑入了黑沉沉的梦乡之中。
拉尔夫醒了,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就这样倾听着近旁的喧闹声。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松软的泥土几乎贴着脸庞,便把手指挖进泥土中去。
使他意识到漫长的下坠与死亡的恶梦已经过去,早晨来临了。
亮光从羊齿草的叶丛中筛漏进来,他又听到了声音。
在海岸边传过来的一种呜呜的喧闹声---此刻不断地有野蛮人在答应。
喊声从大海扫向环礁湖,象飞鸟的惊鸣,越过他、越过岛的狭窄的一头。
他没有时间多想,只是抓起他削尖了的木棒,扭动着身子爬回到羊齿草丛中。
几秒钟之内他就开始往乱丛棵子爬去;在爬进乱丛棵子之前,他就瞥见两条腿,一个野蛮人正朝他走来。
重重地踩踏着羊齿草,将羊齿草踩倒在地,长长的野草中走动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一个野蛮人,不知是哪一个,呜呜地叫了两次;两个方向都有喊叫声在重复着,随后又消失了。
拉尔夫仍蹲伏着,缠在矮树丛之中,一时他什么也没听见。
最后他仔细察看这个矮树丛,确信没人能在这儿攻击他---而且他还有点运气。
那块砸死猪崽子的巨石蹦进了这个乱丛棵子,弹到了正中央,砸出一个几英尺见方的空地。
他一钻到这儿就使他感到安全,感到灵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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