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来了。”老哈利把一杯酒放到他面前。
“请问您晓不晓得一位叫‘柯侯德’的人?”哈洛克小声问他。
酒保眉头一皱,想了一下。“名字听过,人却不认识。他是个外国人,在西区有块农场。”
“西区的那里?”
“我不知道。电话落上没写吗?”老哈利指电话簿。
“只写了RFD3,还有个侍拐号码。”
“那不结了?打电话去问哪!老天爷。”
“我不打算这么做。你不是说,他是个外国人吗?也许根本不会讲英语。”
“嘿!”哈利突然对酒吧大喊了一声。“你们哪个晓得有个叫柯侯德的?!”
“是个老外。”有个穿花格子衬衫的说。
“那家伙在西边有差不多四十亩地,好大一片,”另外坐在远一点的另一名戴了了顶猫帽的人说。“都是些流亡富翁,才买得起这么一大片地。我们一辈子也甭想,奶奶的!”
“您晓得在哪里吗?怎么走?”哈洛克问。
“反正不是在默龙,就是在杨菲德区,要不就是在四叉地。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个地方。电话簿上没说吗?”
“没有,只写了RFD3。还有这个信箱号码。”
“假如是写了个3的话,”有个大胡子蓝眼睛的人接口道,“那就表示是要经过老胡那王八蛋的地方。狗东西靠他叔叔过日子,还他妈神气得要死!”
“请问您晓得那条路怎么走吗?”
“当然。在四叉地那个地区。朝西走,走到那个地名之后,再下去,从五十一号路拐下去,再走差不多一里左右。”
“太谢谢您了,”哈洛克举杯把酒一口灌光,伸手掏出两块钱,放在吧台上,“谢了。”他对老哈利说。
“只要六毛。”哈利说。
“免找零啦,我谢谢都来不及了。”
哈洛克从人堆中挤过,朝屋外走出去时,并未注意到有一个人,从角落边上站起来,走向电话。
哈洛克照着刚才那个人告诉他的方向,一路开下去,终子找到了“四叉地”的地方,然后慢慢顺着那条小路转了个大弯,再一直开下去。
那条路可以说荒凉己极,他好不容易才看到路右边出现了一个竖立的信箱,上面写的号码是“5”;然后又开了一段时间,才找到“6”、“7”、“7”、“9”号的信箱。最后三个信箱,都“挤在”半里之内,就分别出现了。再开了两百码左右,“10”号信箱就赫然出现在他的车灯前面。等他才开了没几百码,路就开始是分叉了——大概就是所谓“四叉地”的第一条叉路吧?他仍旧走直线,一路顺着那第一条叉路开下去,往右边走。
“11”号信箱,是等他开了大约一里半之后,才出现。他一看到它,顿时心中的大石头就一落,晓得他走对了。
那条路一直延伸出去,好象没个完。他这时已经开到一片原野上,非常开阔,车灯打成远灯了都照不见底。
“12”号信箱一直没出现。老天,不会是他开过头了,没看到呢?还是说,信箱被雪掩盖住了?
风雪还是很大。
在前面!
右边,是个大大的黑色信箱,做成一个小茅草房的样子,“12”的字体,是漆成白色的。
他把车子外到路边上之后,打量了一下地势,就继续把汽车驶上斜坡,开进一大片树林和野草之中才停下来,跟着就将大灯关掉,开亮车内小灯,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他的手提箱,把里面所有的证件都拿出来,塞进皮箱盖内侧的松紧口袋,然后又从箱子里面,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扁铅盒,这种铅盒,一般人是用来装底片的,免得被机场行李检查用的X光破坏了底片。他把盒子打开来,将那管西班牙制“勒马”自动连发手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枪膛弹区是满的。他弯起背,把枪塞进他左胸腋窝下方凹处的空枪套中。跟着又把曾经在“莫里涅山口”割过人脸孔的那把小刮鱼鳞刀,连刀带鞘抓出来,提起大衣后摆袖,将它塞进自己穿的脊椎下方凹处。他真希望这两样东西,今晚都不会用到;动口不动手,那就太好了。
他跨出车子,锁好,然后扯断一根带了许多叶子的树枝,顺着刚才下来的路线,边退边扫,把车轮的痕迹和他的脚印扫掉,一直扫到路边上为止。然后就开始到前面走下去,对着就在前方不远的那个“12”号信箱——RFD3,梅森瀑布区,宾州——一路走了下去。
他顺着小路走了不到三十尺,就发现另外一条小路,很长,很窄,一直延伸下去,通往一处似乎显得更黑暗的地方。
他停了下来。不晓得是因为多年在外国——在异乡——人地生疏的地方工作太久的关系,还是因为风声突然吹过林梢所发出的响动的关系,他下意识的把头一低,竟然就让他发现到这条小路的右边树丛中,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绿光在闪亮着,离地面只差不多有两尺高度。
那玩意儿看起来好象是吊在半空中的,可是哈洛克却晓得并非如此,黯淡的绿光,乃是由一个固定高度的铁盒中射出来,与小路对面的另一个光源接收器相连的电子光波,它横过路面,以一种肉眼难见的光来锁在路中,任何物体通过它时,光束一断,就会使终端警戒系统发出警报,表示有外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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